“哈?她敢踹我?”禅院直哉大感耻辱,主要是不知道为什么没能躲过这么一个小丫头的攻击,“还这么大言不惭地要从禅院家带人走?”
他骂骂咧咧抄起袖子想教训柊月,却被五条悟的气场威慑住。五条悟推了推墨镜,还是笑着的,但是听得出心情不太愉快的样子:“你要还是这种做做表面功夫的叛逆,里面是和那些烂橘子差不多的脑袋,那老子也没什么可跟你聊的了。还是请家主来吧,毕竟你也只是口头上的继承人而已。”
打耳钉、染发,倒是一副叛逆的打扮,可是也仅此而已了。因为禅院家这样的情况觉得痛苦,却又享受特权不愿意做出其他改变,最后作茧自缚,也怪不了谁。
“悟君,你带来的小丫头侮辱我,你还站在她那边?!”
啊,那不然呢?人家带小孩来玩的,又不是犯了什么错专门赔礼道歉来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按着孩子道歉才是莫名其妙吧?
甚尔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忽然觉得禅院家其实很多男人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五条悟没理无能狂怒的禅院直哉,而是看了看被柊月拉过来的真希和真依两姐妹:“又打算带两个小孩回去?”
柊月摇了摇头:“还有她们的妈妈!”
“没问题啊,不过得等我们先谈完。你说是吧,禅院家主?”
在外面默不作声看着里面动静的老头子留着两撇胡子,穿着深色浴衣,腰间挂着一只酒葫芦,正是禅院家主禅院直毘人。
“父亲……”禅院直哉诚惶诚恐地起身对禅院直毘人行礼,脸上骄矜消失,表情是难得的敬重。
禅院直毘人只是点了点头:“直哉,你先出去。”
“是。”
等禅院直哉不太甘心地退出去关上门,甚尔才开口表明来意:“这是之前的两亿定金。我打算自己继续抚养我的儿子,不过……多谢。”
不得不承认禅院直毘人确实在禅院家算个很不错的人,从无咒力的甚尔到双胞胎姐妹,都是一视同仁,好像他们跟其他咒术师没有任何区别。有时候,一视同仁反而是一种尊重。
所以,甚尔在这个家族里,唯一能说得上是尊敬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了。
五条悟想了想,也稍微往前挪了一下,摆了个稍微好点的态度:“哦,还有这对双胞胎,我孩子蛮喜欢的,你帮老子通知一下她们那个废物爹他被离婚了,我们打算把孩子连妈一起带走。哪有移植花草不带盆的。”
禅院直毘人面色古怪地看了看甚尔,再看了看五条悟,居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哪天有人跟老夫说要带走直哉我都不意外了。不过,甚尔君,让孩子知道自己被卖过,没问题吗?”
甚尔挠了挠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伏黑惠的脸上写着“毫不意外”,不由得心虚地挠挠头:“嘛,迟早会知道的。毕竟提出交易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抚养一个孩子,尤其是咒术师孩子的能力。”
行尸走肉、得过且过,没有咒力,也不认识信得过、可以指导孩子的老师。葵的去世对他来说是世界的彻底崩塌,所以他也没有勇气去靠近那个和葵长得那么相似的孩子。
其实禅院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可是对于咒术师来说,依附于有血缘关系的家族,至少可以在成长起来之前尽可能地躲避外界普通人的恶意。
或许,在遥远的过去,他大概也是羡慕过那些有术式的人的。
禅院直毘人伸出手,上下捏了捏伏黑惠的手脚:“所以这个孩子觉醒的是什么术式?”
“没什么不能说的。”甚尔平静地回答,“家传术式,十种影法术。”
“哈,你对老夫还真是放心啊。”
“毕竟你已经有了一个继承你能力的儿子,不会想在给他增加一些竞争对手吧?”
禅院直毘人面色古怪:“那可说不定。你大概不太清楚,十种影法术可是能够强到和六眼神子同归于尽的术式,老夫作为禅院家家主,秉持祖训,眼里只有强弱,没有亲缘远近。甚尔君,你真的不考虑让孩子认祖归宗吗?以他的术式,可以拉扯你的地位,直到超过你父亲……”
“不,不需要。”
“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回到禅院家的。”甚尔说,“我不想让我的孩子被那些陈腐规矩勒着脖子长大。”
“就算你不同意。”甚尔看了看一旁的五条悟,“我们也不会乖乖就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