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开双臂等你拥抱我/睁开眼睛只有空气陪伴我/我嘲笑自己寂寞的手势/
朦胧中我看到很多你的样子/你的样子/是我不会忘记的/
那是我在与章小麦同居那一年里无聊时写下的歌词,我本来已经将它扔进垃圾桶,章小麦不知何时将它留了下来。
章小麦唱歌的时候声音是那么的柔软,彼时我是那么地想将她据为己有,我想将她锁在这间房子里,我不想放她走,我甚至想变身成为电影里的那条灵蛇,害死苏打,然后死在章小麦手里。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
我依旧爱她,同时我也永远无法忘记她带给我的伤害。
秒针滴滴答答,好像是着急把这一天走完。
我知道过了十二点章小麦就会成为别人的新娘。
她从我的怀抱里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
她留给我的余温终会散尽。
陪伴我的只有回忆,余生被我一遍一遍重复翻阅的回忆。
章小麦,你今天是来和我告别吗?
“言言,马上要到十二点了,我该走了,求你,别送我。”章小麦拦住正要送她下楼的我。
我拽住她的胳膊。
“小麦,吻我。”我对她发出最后的请求。
那个吻仿佛花掉了我们一生所有的力气,我亲吻她流下的热泪,我拥抱这个压抑哭声却双肩不停颤抖的女人,我无比爱怜她同时却想把她的心撕碎。
我眼见她用力地推开我,眼见她狼狈地逃走,我眼见她用手背擦干倾泻而出眼泪。
我们的爱就那么不堪吗?为什么她要花费一生来逃避?
我站在窗前看着她抽泣着打开车门,我眼见她发动引擎离开我的住处,全世界静寂得没有一点声音。
我坐在沙发上听那时我记录下章小麦的声音,我翻看章小麦留给我的影像。我告诉自己章小麦还是我的,我欺骗自己章小麦还在我身边。
那天清晨我在水槽中放满了水一头扎进去,我的身后没有传来章小麦的脚步声,没有人会叫我从水中出来,没有人会告诉我再不出来她会生气。
门铃声响起,我打开门看见白桔和素素,白桔帮我吹干了湿漉漉的头发,我坐在沙发上任由她来回摆弄。
“言言,你千万不要发疯。”白桔关掉吹风机嘱咐我。
“放心,我会好好的。”我答应白桔。
我在临出发之前换好白桔带来的衣服,三个人一同赶往参加章小麦的婚礼,虽然章小麦并没有邀请我身边的这两个人。
章小麦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新娘,她穿着婚纱出现在我视线中那个瞬间,周身好似凝结了这世间所有圣洁的光辉。她像正午的阳光一样明亮耀眼,她如同尘埃拼凑出的单薄影像,伸手即破碎。她是光影,她是戏剧,她是浮光掠影中的匆匆一瞥,她虚无缥缈,她从不存在,她比空气还虚无,她比银河还遥远。
那天我平生第一次见到了章小麦的父母,他们一看就是这个社会上的精英阶层,章小麦十分乖巧地站在父母身旁,他们一家人看起来十分体面。
我蓦然发现章小麦越来越像个孩子,只有在我身边的时候她才不得不扮演一个沉重的大人,我不知道父母面前的章小麦与我面前的章小麦……哪一个才是她真实的自己。
我依旧记得我们初识那年,她很骄傲的从背后抱着我说,“我的言言喜欢跟全世界作对,却只对我退让。”
我永远也无法忘记她眼睛里闪烁着的光芒,那时我以为她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可是我的章小麦如今就真的成为别人的新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