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女孩的船只逐渐远去,在水雾弥漫的海面上渐渐失去了踪影。
“这就……结束了?”王言不禁呢喃道。
但系统判定还没有到来。
兴许要等仪式结束?
“小言,阿兰姐喊我们过去。”漫姐走到王言身边,指着远处礁石悬崖说道。
王言听到紧皱眉头,转头向悬崖处看去,满脸不耐烦:“不要叫我……”小言。
“快点吧!你不想走我都想走了!”漫姐预判,直接打断道。
阿兰孤身一人站在悬崖边,目光从远处锁定在这里。
她的眼瞳……一直是墨蓝色的……吗?
王言没再反驳,抬腿径直走了过去。
嗯?这么好骗?
漫姐有些诧异,以为还得再怼几个回合,没想到自己一招制敌,直接两句话搞定。
果然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
漫姐心情十分美妙,跟在王言身后,两人顶着风雨一步步走向崖边,来到阿兰面前。
阿兰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但两个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一个目光呆滞地看着她,一个注意力在崖边的距离。
“阿白,去哪了?”
“不知道。”
“他,还活着吗?”
“活……不……”王言神色挣扎,许久,在墨蓝色的持续注视下,他回归平静:
“不知道。”
阿兰眉头轻皱,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这人是不确定因素,但因为一直有“注视”加身,她不能明面上动他。
本想他这次没能回来,已经永远留在那了,没想到最后是不知所踪的答案。
但成败就在今天,不能被他一个人拖住!
她转过身,面向大海,迎着风雨,立于崖壁,轻闭双眼,默念歌谣。
趁着无人在意,漫姐悄悄靠近王言,将人向旁边猛地一推。
后者如同一只破败娃娃,没有丝毫反抗,直直坠入海里,落水声在雷雨声面前不值一提。
他,悄声坠入海里。
漫姐站在崖边欣赏自己的杰作,不费吹灰之力,朝着下方微微挥手。
送你去见你的好哥哥们,不用谢~
漫姐起身返回,心情颇好地哼着歌走下悬崖。
现在,又是我独享胜利的美妙时刻!回去美美地等仪式结束,以及她完美通关判定的到来。
悬崖下海蚀洞内——
“终于,醒了?”
熟悉但带着些许失真感的声音传入脑海,王言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是张模糊的脸。
哥……
你有来找我了……
“啪——”
“呃!”
垂在身侧的手还没抬起触碰到人,脸上就直接挨了有着海腥味的糊满整张脸的一巴掌。
“嘶……好痛!”王言皱着脸在疼痛中起身,一边揉着后脑勺,嘴上一边呓语道:
“这是哪里?发生什么了?”
“你,海里,快死了。”
“阿银!”王言听清声音猛地睁眼,惊讶道:“你怎么在这?”
“救人。”
“哈哈,你还专门来救我啊……”他瞬间不好意思道,又莫名有些羞涩,“谢谢你啊。”
“不,是阿康。”阿银言简意赅地解释。
“什么?”
没心情用割裂疼痛般的脑袋回忆自己的遭遇,听到阿银说要救齐康,王言面色骤然一变,连忙追问是怎么回事。
如今完全清醒过来才发现,此刻一人一人鱼坐在小船的两头,阿银身上还套着祈福女孩们的衣袍。
时间,地点,人物,完全不对!
面对一醒来就一惊一乍的王言,阿银依旧平静:
“阿爸说,阿康,危险,求我,救她。”
王言跟在阿白身边这么久,就算不知道事情原委,也能从碎片的信息中窥探到一丝真相的影子。
阿兰,人鱼,妈妈……
齐康,阿银……
以命换命……血缘相系!
阿兰错误地想要齐康的命,这本来是会失败的,但被齐康阿爸的弄巧成拙,假血脉成了真血脉!
“你不能参加祈福仪式!快走!”
阿银摇摇头,抬头看向岩洞上方,王言顺着它的目光看去。
头顶的岩壁用大小不一的珍珠作画,连成一副巨大的阵法图。
此刻的他们,位于法阵中央的正下方,其余女孩,有序地被安排在法阵边缘。
王言目光错愕地低头平视阿银,后者向身侧伸出纤细的手,仿佛触碰到无形的空气墙,被狠狠地弹了回来。
答案不言而喻。
“你……”
“你,可以,走。”
不等王言说完,阿银跳下水中,船只被猛地一推,悠悠地飘向洞口。
“不——”王言徒手划船,将船撞向岩壁,停在了洞口,“一定还有办法的!”
“啊……”
“啊……”
空旷的岩洞内突然响起女孩们的吟唱,她们像预先排练好的一般,声音错落有致,旋律如同散文般娓娓道来。
位于中央的阿银低着头,黑发遮住了它银瞳中的神色,指尖落在锁骨上窝镶嵌的珍珠上,从前吟诵无声的歌谣,现在应和着合唱,开始了有声的吟唱。
海水以阿银为中心卷起了漩涡,王言无暇顾及其他,光是在洞口稳住不被吸入已是竭尽所能。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发渐渐从顶部变蓝,指尖那颗银色珍珠,同样在中心处旋转着一抹墨蓝。
千钧一发之际,海底传来一声久远的呼唤:
“阿……银……”
阿银猛地睁开眼,无视瞳孔中渐变墨蓝的不适感,朝着漩涡中心望去——
“妈妈?”
哗啦——
洞口的王言也听到了沙哑的呼唤,眯着眼睛透过眼镜努力看清——
“阿白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