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本公主更应该去。你如今是驸马,是本公主的人,对你不敬就是对本公主不敬,也就是对父皇不敬!这个罪名他们可担待不起。”
“可是公主……”
“你就别可是了!就这么说定了,本公主说过会保护你,绝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翌日清晨,太和殿。
沐景阳正坐于案前,手里翻着好像永远翻不完的奏折,眉头紧锁。顾言惜坐于殿下,轻轻吹着手中的茶碗,身旁的小桌上摆着两三道做工精美的点心。
“陛下,臣吃好了。”
“那就好,这几样点心,花朝昨日来请安时特别爱吃,一会儿你带回去给她。”
“臣遵旨。对了,陛下,臣昨日递上的奏折……”
“哦,朕已经看过了。是说在西郊开垦良田,建设行商区的事吧?”
“正是,不知陛下怎么想的?”
“西郊之地本是猎场行宫之所,土地贫瘠、地处偏远,朕本无意将其扩大、增其繁荣,可见你奏折中所说,西郊之地民众愈渐增多,民生之事确实不可大意。”
“陛下圣明,臣在西郊这些时日,时常去民间走访考察,臣发现西郊之地确实不适合种植谷物粮食,却非常适合种‘五味子’、‘地黄’、‘甘草’等草药,西郊的陈太医亲自试验过,这些草药在西郊都能长得很好,只是资金不足,无法进行大规模的普及种植。”
沐景阳闻言仰天大笑道:“顾言惜啊顾言惜!你真是个小机灵鬼!你把所有事都想好了,就差朕这东风了对不对?上次修缮围场,这次是改善西郊民生,你可是把朕当成你的银库了?”
“臣不敢,外祖说过,臣子应当为陛下分忧。陛下日理万机,忙于征战之事,臣只是替陛下看到了民间不幸,况且陛下如此体恤百姓,自然会为百姓谋得生路。臣只不过是略献拙计罢了。”
沐景阳轻笑着摇摇头道:“不愧是苏丞相带出来的,伶牙俐齿、胸有谋略啊!好,朕准了!姜玉……”
“奴才在。”
“即刻拟旨:拨银千两,用于西郊开垦土地、购进草药。顾言惜,你来负责这件事吧,来年拿成效给朕看!”
“是,臣遵旨!”
顾言惜了却了一件心事,喜笑颜开地赶回榭雨阁,听侍女说公主又去了藏书阁,心中好奇便来到藏书阁。
刚到那里,就看到祝嬷嬷面色有些难看地在阶下跺着脚,便上前询问:“祝嬷嬷,发生何事了?”
祝嬷嬷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拜见驸马,老奴……今早可能吃坏了肚子,想去方便一下,不过怕公主这边……”
“公主可是在里面?”
“是的……”
“嬷嬷尽管去吧,我在外面等着公主出来。”
“那……多谢驸马。”祝嬷嬷小跑着离开了。
顾言惜忽然发现,地上有一块令牌好像是被祝嬷嬷刚刚落下了,看她刚才很急的样子,顾言惜只好先替她拿着。
顾言惜仔细端详着令牌,心中好奇:公主日日来此,果真是为了温习功课?
两个高大威武的侍卫立于门两侧,枪刃上闪着寒光,跟他们的表情一样冰冷。顾言惜走过去亮出令牌,大门被打开,一股陈年旧书的气味迎面扑来,顾言惜微皱着眉头迈了进去,门被轻轻关上。
顾言惜惊讶地仰视着面前矗立着的一排排书架,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文献:有丝帛卷,有竹简卷,有草纸卷,看上去年代久远,字迹也有些掉落;有些书顾言惜早就熟记于心,有些书却是她只听说过的,因为早就绝迹的缘故。
藏书阁静谧至极,忽然从深处传来书卷翻页的声音,顾言惜闻声轻轻找过去。
花朝坐在地上,蜷着膝盖将书卷置于腿上,心无旁骛、面色微红。直到一双干净的官靴映入视野,她才如梦方醒般的抬起头:那一刻,她恨不得自己会仙术,“咻”地从这里消失……
“呃我……”
“公主、你……”
顾言惜不可置信地看着书上描绘的画面,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花朝竟然会躲在这里看“禁书”!
“我、我……”花朝不安地咽着口水,赶紧把书藏到腰后,张口结舌地看着顾言惜,看着她同样张口结舌地看着自己,花朝心想:这次算是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