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顾大英雄还有何要求要提嘛？对于你来说，这不是一件好事吗？你就可以回去和你的小丫鬟长相厮守了，不是吗？”

其实我是女子……

顾言惜薄唇紧闭，眸子不安地闪动着。这些日子，她发现自己格外地开始迷恋花朝，虽然她依然觉得女子之间应该不会有爱情，可是不管是什么情，她都沉浸其中了。所以她不想失去花朝，她几乎快忍不住了！这几个字就在嘴边，可是即便是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花朝现在和她闹别扭，无非就是把她当成了一个心猿意马的男子；倘若说了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反而可能会刺激到她吧？以花朝的脾气，定然会去找陛下哭诉自己被骗了那么久，到时候相府、顾家……

房间内静得可怕，阿如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良久，顾言惜俯首作揖：“公主，一路顺风。”说完，转身离去。

花朝不忍看顾言惜离开的背影，只是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就已经让她心痛地几乎掉下眼泪来。她没爱过人，自然也不懂爱情。

这些日子，顾言惜对她的好她都感受到了，他带她骑马，送她礼物，为她煮粥……甚至为了她把自己留在狼窝里，就为了拖延时间让她安全离去。花朝也变得越来越依赖顾言惜，甚至想把他据为己有，别人看一眼她都觉得讨厌，正如花朝一直说的：就算是下人，也只是她花朝公主一个人的下人，别人碰一下都不行！她深信不疑地以为这就是爱情，到现在却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阿如小心翼翼地问道：“公主，我们真的要走吗？”

花朝深吸一口气，叹道：“当然走，是本公主来晚了，又何必抓着不放呢？”

阿如皱着眉：“公主说的话，奴婢听不懂。”

“走，明日便走。”

是夜，万里星空的夜晚突然下起倾盆大雨。围场营帐之中，烛火轻晃，一只飞蛾在火焰周围试探飞舞。顾言惜呆坐着，盯着那忽明忽暗的光，自言自语：“飞蛾扑火，明知会粉身碎骨、化为灰烬……何苦呢？”

帐外雷雨大作，风声呼啸，顾言惜突然想起那日花朝发烧，她说“别走，我一个人睡，害怕”。顾言惜突然想起来，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花朝独自入睡过，要不就是阿如陪着，要不就是让她“侍寝”，现在想来她大概是怕夜晚？或是害怕孤独？那这样的雨夜，她可会害怕吗？

翌日清晨，雨渐渐停了。

顾言惜疲惫地回到行宫殿内，发现床铺整洁，首饰行李也都不见了。顾言惜拦下一个路过门口的侍女：“公主呢？”

“回驸马，公主已经回京了，驸马不知吗？”

“何时走的？”

“有半个时辰了。”

“那，公主走之前可说过什么话？”

“没有。”

顾言惜突然觉得呼吸困难，眼圈泛红，耳中鸣声不断，只看到那侍女的嘴一张一合在说什么，顾言惜晃了晃头，神情恍惚：“没事，我没事。”

她真的走了，这算是不告而别吗？

不，她昨日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要走。

顾言惜颓丧地来到后花园，昨夜的大雨将青石路冲刷如洗过一样，浅浅的水洼中映着她的倒影，面容憔悴。泛黄的梅树叶子落了满地，掺在泥泞之中一派残败。顾言惜走过去，一支白玉钗静静地躺在铺满黄叶的秋千上。

顾言惜认得这支玉钗，那是初来西郊时她送给花朝的，后来经常见她拿在手里玩。顾言惜手指微微颤抖，拾起玉钗，情不自禁地哽咽起来：她来过这里，看过梅树……她不要这支玉钗了……

顾言惜把玉钗紧紧握在胸前，泪水滑落那一瞬间，她突然想明白了……

“如果没有父皇和三哥在我们之间，你还会喜欢我，保护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