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微臣自幼丧母,从小跟着外祖长大,外祖教微臣识字、习武。对了陛下,微臣的外祖就是苏恪,苏丞相。”
沐景阳微微吃惊:“哦?苏丞相可在?”姜内官上前回话:“陛下,苏丞相今日抱恙递假了。”
“那可要让他好好休息。苏丞相给我朝培养出一个文武全才来,功不可没啊。顾言惜,你这么有本事,年纪尚小,朕赏你什么才好呢?”
“陛下,微臣不要什么奖赏。本来参加考试就是为了玩玩的,既然心不在焉又怎配受赏?”
“那可不行,所谓‘君无戏言’,朕定下的规矩,怎能随便改?这样,你来告诉朕,你有什么愿望,说来听听?”
顾言惜想了片刻,无奈道:“陛下,微臣的愿望就是报效国家,实在没什么想要的……不过,陛下,微臣斗胆跟您要一样东西,您这杆银枪可否赐予微臣?”
“什么?你就想要一杆枪?哈哈哈!好!你小子好眼力!这杆枪还是朕年轻时的宝贝呢,既然你用着顺手,就拿去吧!”
殿内一片哗然,天子的爱物都给了这个黄毛小子,这小子前途无量了。
“微臣叩谢陛下!”
沐景阳走在两侧高墙堆砌的青石路上,心情大好,步履轻快。
“陛下,您可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姜内官笑道。
“顾言惜,这个孩子,朕喜欢!16岁便是文武状元,再过两年便可驰骋疆场,保家卫国了!你看到没有,他一见到朕的眼神,从来就没有怕过,清澈无邪,少年本色啊,哈哈哈!”
“陛下说得对。”
顾言惜一路跑回到相府,打算跟外祖炫耀自己得的好枪。谁知刚进屋,就发现外祖一个人坐在凳子上,脸色阴沉:“跪下!”
外祖已六十多岁,声音不大却很有威严。顾言惜乖乖地跪下,顺从地低着头。
“我听说,你今天在朝堂上很威风啊?又是耍枪,又是顶嘴的,还差点伤到圣上?你这颗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外祖,我错了。”
“错在哪了?”
“我不该出风头的,我应该低调。”
“知道还犯!”外祖看着那双和女儿相似的眉眼,不由得心软了,“也怪我,平时只叫你学文习武,忘了教你人情世故。起来吧,别跪了,地上凉。”
顾言惜嬉皮笑脸地跪行到外祖面前,趴在外祖膝上撒娇道:“我就知道外祖最好了,外祖最疼言儿啦。”
“你啊,长相随你娘,这泼皮无赖的本事倒是随你爹了。”外祖无奈笑道。
“外祖!您能不提他吗?今天在朝上您不知道,一群人在那喊抓刺客,他就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帮我说。哪有这样的爹?打死我都不承认是他的女儿!更何况,十四年前要不是您把我带回来,我真被他打死了。”
外祖笑而不语,把瓜果盘递到她面前。良久,外祖语重心长地说:“你虽为女儿身,却从小臂力过人。你那个同胞弟弟出生时本就虚弱,怪不得你,可是他们顾家太过于想要一个男丁了,所以当时你弟弟一死,你父亲才会那么激动。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顾言惜大口大口地吃着梨子,眼圈微红:“我看他就是重男轻女,当时就算他不打死我,也得把我这双手废了。”
“言儿,别怪外祖把你从小打扮成男孩儿,外祖年纪大了,一辈子又只有你母亲一个女儿,她一走我只担心你,担心你小小年纪受人欺负……”
“好了,外祖。我都懂,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