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佳!”我走过去,狠狠瞪了他一眼。
想糊弄我?哪有那么容易。你摸我头杀我命,这账还没算完呢,现在不好好表现,多吃点苦头,怎么对得起我这颗饱受摧残的脑袋?!
我从收银台一屁股站起来,双手叉腰,死盯着正在整理货物的费佳。他那小模样,拖着病弱、体贴且“纯良”的外壳。
但我知道,全是假象。
“费佳!”我喊他的名字,声音带着一点老板威严。
“是,主人!”费佳闻声转头,对上我的目光,嘴角依然挂着温柔的笑容。
“仓库后面的蔬菜,抬出来。那边冰柜也要清洁。”我手一挥,顺势加码,“顺便,果酱区需要重新排列,把水果放到最上面,杂粮的放底下,美观统一一点。”
“好的,主人。”费佳笑了笑,轻柔地回答。
“客户区的酒瓶也检查一下!”我越说越来劲,感觉自己的心里浮现一种“看你还能装多久”的冷漠感。
“是,老板。”费佳依旧不温不火地回答,甚至还小幅度点了个头。
听听这配合度,我都快感动了!要不是知道他摸过我的头,我都要表扬他了!
可重点!这就是重点!这场戏精对戏我知道谁是真的!
他一一答应了我的所有“刁难”任务,从面不改色地搬箱子到整理库房,勤勤恳恳一丝不苟。连桌角掉了一点水渍,他都细心用布擦干净。
“很好,干活吧。”我唇边露出一丝冷笑,双臂随意地抱在胸前,倚在收银台边看戏。
然而,我没想到,这会儿我的戏还没看完呢,费佳,就没了!
对,没了!他突然消失在活生生看着的店里!
我是亲眼看到他整理到一半,还顺便擦了擦货架的边角,然后……一低头再一抬头,没了!人影全无!空气中连一丝走动的风声都没有!
“费佳?”我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声音略微提高了几个分贝。可能是他说话太礼貌惯了,我不自觉地也客客气气的,生怕惊扰谁一样。
然而回答我的,只有店里的寂静。
费佳不见了!消失了!凭空蒸发!
我眨了两下眼睛,揉了揉太阳穴,以为自己在做梦,但,他实打实的不见了!
空气中仿佛飘着一句话:老板,我跑路了。请你多保重。
“费佳你个饭团头,胆子够肥啊!”我顿时怒火中烧,一拍桌子,“干着活跑了?!亏我还以为你稍微讲点职业道德!”
只能看见留在角落里的西格玛,像个被遗弃的小可怜,眼巴巴看着我,不知所措。
“西格玛,费佳呢?”
“……那个……费佳先生……他说不干了……”西格玛支支吾吾地回答。
直接辞职跑路?好小子,果然他藏得深啊!竟然还能忍心把朋友西格玛一个人留在店里!
我到现在还不理解他摸我头的那份胆量从何而来,但我可以清晰地听见我的脑子在呐喊——既然你这么对不起我的信任,那对不起了,小饭团头,从今以后,你的一切选择权都没了!
“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员工!”
“我要让你成为我们农场最底层劳动者中的劳动者,农场的人下人!”
“我要狠狠用你,用到你后悔你此生遇到了我!”
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一定要让系统把你,费佳这个坑货饭团头,生生抓到我的农场里去!掏粪,种菜,深挖一百亩地,给我们的农场添砖加瓦!你休想再跑!
然而,我的复仇计划才刚在脑海中展开,店里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非常不对劲的新人物。一看那姿势,那表情,那架势就像是专门来找热闹的。
这个人,随随便便地靠在那里,身材瘦长,头顶一串白发直冲云霄、乍得跟颜料桶炸了似的,衣服穿得很浮夸,嘴角笑得……怎么说呢,带着点“小丑”的意思。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副扑克牌——不对,应该说是把玩着扑克牌,用一种我看不懂的拽里带骚的甩牌技巧,把扑克牌从左手甩到右手、从右手甩到左手,玩得不亦乐乎。整个画面太玄幻,简直好像专门跑到我这店里体验生活的地主家傻儿子。
眼见得这人一边甩牌一边盯着我乐呵,我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忍不住冒出一个问号:“他哪来的?”
我一边捋着袖子,一边开口:“请问你是?”
他听到我问话,嘴角的笑更大了,他慢悠悠地走了两步,把手里的扑克牌合上,还冲我一欠身:“唷,老板,不认识我吗?这可真让人伤心啊,我是果戈里!费佳的好朋友”
“果戈里?”我皱眉。
“对啊!果戈里!”他微微歪了歪脑袋。
“…你到底是干嘛的?”
“哦,现在呢,就是路过。”他让手里的扑克牌扇啪的一声摊开,摆了个极其炫技的甩牌动作,“哦对,我对你们店和你这个农场主人非常感兴趣。”他又补上一句,还用力在“非常感兴趣”这几个字上加了语气。
“感兴趣?感兴趣什么?”我狐疑地看着他。
果戈里故意压低了声音,甚至还特意凑近了一步,眨了眨眼睛,“感兴趣的是——你!”
“那你到底想干嘛?”我皱紧眉头,这家伙透着一股子不靠谱。
“我啊……只是来玩玩!”果戈里突然提高声调,像是宣布了一个足够吸引人注意力的事情,“我对你的农场有好奇感嘛,你不欢迎我去看看?”
“去农场?”我瞪着他,“哟,您这贵人,怕是手都没碰过锄头的吧,跑我们农场干嘛?”
“试试新生活嘛!”他说得轻飘飘,眼神突然亮起来,“你想想,我一双灵魂之手,也许能帮你来点不一样的种植艺术呢?再说了,我总觉得,和你们这些人的互动特别有意思啊!”
“种植艺术?耳朵又竖起来了?”我挑起眉头,打量着他的双手,“行,那你说说,你去农场你能干什么?掏粪能干吗?种菜会不会?”
果戈里一听掏粪,微微顿了一下,随后笑得更灿烂了,他拍了拍手里的扑克牌,“掏粪这种事,当然不适合我做啊!”
“……”我深吸一口气,“你在跟我开玩笑是吧?”
“哎呀,老板,你太不会理解艺术了。”他笑得像个喝高的艺术家,把手里的扑克牌一抛,接了个闪亮的甩牌动作,“我来你的农场,可是想给你带点乐子,毕竟呢……你的手下总能遇到很‘有趣’的人,我想,我也能变成其中之一。”
“别别别!”我立马打断,“我已经够头疼了,再来一个你?你想让我过劳猝死是吧?”
他闻言愣了一下,笑出了声,夸张地捂住肚子朝后仰,“哈哈哈哈哈!老板你有意思!看来到你这里,真的能找到点欢乐!”
我感觉像是看到了什么神经病,懒得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