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狗头军师极其不可靠,池轻晚挥手赶蚊子一样赶走了他们,还是得自己观察靠谱一些。
好在又是一个周末,两个人待在一块儿的时间多,早晚能让他逮到机会。
可惜余向躲得厉害,又是在余奶奶和余城东面前,池轻晚满肚子疑惑,却找不到地方开口。
吃完午饭,余向在厨房里洗锅,余城东靠在餐桌椅上,嚷着晚上要吃火锅。
盯着余向身影的池轻晚灵机一动,主动请缨:“那我们自己煮啊,我和余向下午去买菜。”
“啧啧啧。”余城东捋着头发,感叹说:“还得是你们年轻人啊,我就只想瘫在床上。”
余城东说到立刻做到,略过池轻晚就要去卧室,还不忘冲他感激地笑笑。
池轻晚也笑,心说要不是因为你大侄子,谁乐意放弃床而选择超市。
余向擦完锅,水龙头上冲了一下手,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
池轻晚蹑手蹑脚地进了厨房,自认为悄无声息,两只爪子想往余向脖子上攀,胳膊刚举起来,脸上突然被抡了一溜水。
池轻晚对着余向憋笑的神情,呆呆地抹了把自己脸上的水,半天才“靠”出声来。
“顺风耳的链接发我。”池轻晚朝他摊手。
两人的视线接触上,余向瞬间像泄气的皮球,垂眼胡乱地在池轻晚掌心拍了一下,说:“没有,我刚听见了,提前说好,我买菜不去。”
余向说着就要急匆匆出厨房,池轻晚看不下去,从后面扯住了他。
扯的围裙带子。
池轻晚是又气又好笑,上一秒还给自己抡水呢,怎么只要一对视上,就急着要死命往出跑?急得连围裙都忘了摘。
搞得自己好像是密室里蛇怪一样,眼神有毒。[1]
池轻晚给僵在原地的余向解了围裙,挂在厨房墙上的挂钩上,问他:“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他本着开玩笑的心理问完,结果发现,余向更僵了,抿着唇低着头,像个打碎了花瓶的孩子。
“咋?真有啊?” 池轻晚晃着脑袋左右打量他。
余向闷咳一声,说:“没。”
然后就越过池轻晚,径直出了厨房。
池轻晚连忙也拉上厨房门出来。
余向有午睡的习惯,兀自去开了401的门,卧室门马上要被修长指节推上的最后一秒,池轻晚的手从外面探了进来。
“你睡醒了我们去买菜。”池轻晚扒拉在门上,不让余向关门。
余向手指搭在里面的门把手上,卧室里的窗帘没拉开,就导致门缝里的这缕光愈发显眼,连带着门口的池轻晚也显眼。
余向说:“困了,要睡觉。”
池轻晚立刻呛他:“我又说的是等你睡醒再走。”
余向僵持不过,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滑落了下来,说:“醒了再看。”
他有点儿颓丧地转身上了床,也没管卧室的门还没关上。
池轻晚在门边听出这就是一时搪塞自己的话语,纠结了会儿,也跟着窜了进去。
感受到旁边突然多了一个重量,余向枕在枕头上睁眼一看,池轻晚正挑起被子的一端往里面钻。
困意袭来,朦胧的卧室里,余向的声音有点儿哑,问:“你干什么?”
池轻晚钻到被子里,但也顾忌着余向,没敢靠太近,尽可能地往床边上缩。
“我也睡觉。”池轻晚说。
余向提醒他:“那你可能走错房间了。”
池轻晚嘟哝着否定了一声,闭上眼轻声说:“我得看着你,你一醒来就肯定往对面跑,你跑到对面,我就找不到机会了。”
他的声音也带着倦意,闭着眼咕哝。
是种懒洋洋的温柔,漫不经心的话,却在余向心头吹过一阵风。
池轻晚睡觉时总喜欢摸些什么,有毛毯的时候最好不过,再者可以是玩偶,抱枕,总之得是毛绒的。
像在余向床上这种光秃秃的环境里,什么都没有,就只好枕在胳膊上,指间夹着一缕头发摩挲。
池轻晚闭着眼,余向面对他时就没有很进退两难。
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翻了个身,自己也睡了。
或许是因为最近补习比较累,又或者是阴天的冬日实在适合睡觉。
两个人虽然穿得清凉,但闷在被子里三四个小时,额角都沁出一层薄汗。
池轻晚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
睁眼看见余向已经换了身衣服,大脑刚开机,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就这么迷迷瞪瞪地看着他。
余向晃了晃手机,问他:“你不去买菜了?”
他走过来拉开了窗帘,池轻晚被突然闯进来的光晃了眼睛,直起身来坐在床上。
“走了。”余向先出了卧室。
池轻晚在床上愣了会儿,渐渐召回了自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的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