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到了五里堂,他们发现,人并不少。
五里堂在普通县城的最中心,听曾新知这个山寨导游介绍,是普桐最早开起来的一家超市,渐渐到后面,也就成了这一带的名字。
因为超市外面有个电子大屏,跨年这晚上会贴心地给人倒计时,所以挺受欢迎。
聚在这儿的人一多,就又带动了另一个产业的发展,下车没几步,池轻晚就已经碰到三个人想拦下他,推销手中握着的一把气球。
即使在人群里,余向依旧走得行云流水,漠视了周围的一切喧嚣。
但池轻晚没有他这定力,和曾新知交换了个眼神,就买了四个气球攥在手里,等着待会儿和大家一起放。
卖气球的小姐姐递过来一支记号笔:“你们要不要在上面写字?”
曾新知立马接过,一边道谢一边低头在气球上许愿,什么财源广进一夜暴富逢考必过的,都是很常见的词儿。
还有个智商加100,让池轻晚笑出声:“意思就是你现在是智障吗?”
“不不不,话可不能这么说,再加100,我的成绩就能到向哥的那个水平了。”曾新知摇头,将自己的气球递给了池轻晚,又从池轻晚手中取出来一个,埋头写起来。
池轻晚一愣:“咋?你一人写两个?”
曾新知不语,坏笑着,手中动作没停。
池轻晚一看:暴涨100斤。
池轻晚轻啧一声,瞬间就懂了童静安为什么看他格外不顺眼。
曾新知写完,将笔递给池轻晚,池轻晚却摇摇头没接。
西北的冬天格外冷,让他突然就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望了,非得许一个,也是希望爸妈别宠这个二胎胜过宠自己。
或许是因为这种愿望比较难以拿出手,或许是因为他们的举动就已经将这个愿望打碎,总之此刻的池轻晚,并没有什么想许的愿望。
曾新知疑惑:“你不写啊?”
“嗯。”池轻晚故作轻松地点点头,“我比较知足。”
曾新知拖着长腔应了一声,二度把笔递给他:“那你给向哥写一个?”
池轻晚犹豫三秒,接过了笔。
曾新知看他写完,瞬间觉得自己给童静安准备的惊喜黯然失色了许多。
听同桌的。
对同桌好。
同桌就是皇帝。
还在末尾贴心地补了个落款YX。
穿越人海把气球拿过去时,余向正和童静安站在银行门口的台阶上。
池轻晚把气球递给他时的目光过于坦然,让余向没有丝毫怀疑。
瞥见他手里的气球上面什么也没写,余向理所应当地觉得自己的这个也是个正常气球,身边童静安发现了气球上的猫腻,一把就揪住了曾新知的耳朵,嚷嚷着要把气球换了。
“幼稚。”接收到曾新知求救的目光,余向这么评价了一嘴,暗示着自己并不会救他于水火。
疼得呲牙咧嘴的曾新知只好看另一个幼稚鬼,好嘛,这个和自己一起犯案的幼稚鬼正乖巧且心虚地站在余向身边,目视前方,翻脸就不认人了。
跨年的倒计时在电子屏上浮现,人群瞬间爆发出一阵骚动,欢呼声在零点的时候达到高潮,伴随着一片气球海一起飞向漆黑的夜空。
或许是因为最后童静安把曾新知的气球抢到手里的缘故,曾新知只能灰头土脸地自作自受,把暴涨一百斤的鸿愿送给天神。
于是在期末考的前两天,曾新知格外心里没底,摊在池轻晚的桌上鬼哭狼嚎着:“晚啊,晚啊,你救救我。”
池轻晚用极其同情地目光看着他,说:“求佛都没用,更别说求我了。”
曾新知:……绝望了。
“唉,话说我们考场都是按年级排名排的,你这刚来,啥都没有,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曾新知突然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看着池轻晚。
池轻晚不解,问:“为啥要做好准备?”
“因为最后一个考场,一般来说风气都比较差,人也比较爱炸,你懂的。”曾新知解释,“我以前去过一次,刚好碰上一个刺头和监考老师吵架,结果听力就一个字儿都没听清楚。”
但李常杰却过来告诉曾新知,他这个担心就是杞人忧天。
“啥意思?那最后一个考场就是这么爱出意外,哪能是我杞人忧天?”曾新知瞪着他。
“自己看。”李常杰把手里的表递给曾新知。
余向的名字在第一个,第一考场一号,很正常。
但——池轻晚,第一考场二号,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