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地挪移,林停晚感受到上方透露下来的光亮,到出口位置了。他按住时清的肩膀,示意他先向上逃离暗洞。黑暗中他不知道于枫在什么位置,不清楚他使用什么方式吸引了狼的注意。
林停晚犹豫了,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应该不至于以身饲狼。
他最终还是决定返回寻找于枫。可能是出于他为自己挡下狼的伤害,也可能是出于对这个人的好奇。
“我在.....”林停晚放弃驯狼口令,试图大声呼喊调狼离山,他话喊道一般,便被于枫捂住了嘴。
伴随着时清打开暗道口,如瀑般的光亮倾泻而下,林停晚被于枫捂住的同时两人也没停下往出口靠近。狼群似乎感知到几人即将逃脱,发疯似的冲来。林停晚拉着于枫边退上台阶边念口令,但是原本就粗制滥造的驯狼口令在多次浑水摸鱼下终于失去了效力,狼群不管不顾地冲来。
于枫站在林停晚前面,他身形挺拔,白色的外衣已经被血浸湿了大半,残红落在他身上,仅看背影,竟也能感受到诡异的奇丽。
林停晚觉得自己疯了。
狼跃起即将落下撕咬两人时,林停晚满脑子都是于枫身上的血迹。片刻后,不仅于枫身上贱满了狼血,林停晚自己也被狼血喷了一脸。
他用手抹了一把脸,看到时清手握两把胡刀,一把刀刃上还插在头狼身上,另一把杵地支撑着双腿发软跪地不起的时清。而头狼的尸体,离于枫不过半步。
时清拿着两把刀在身前掩护着,后面的狼群失去了头狼的带领一时松散,三人趁机快步后撤,命悬一线之际挣脱出口,不知何时醒来的刘牧将木桩地板“哐”地一声盖死在洞口。
劫后余生,三人静默而立,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刘牧懵懂鼓起的胆量用尽,小声啜泣起来。
林停晚感觉自己的四肢回暖,身体灵活了起来。于枫转过身,洞口的光亮照射在他苍白的脸上,一丝一缕的红色挂在他脸上,冲淡了他眉目间的温和。他眯起双眼,笑道:“早知道不穿白色衣服了。”
林停晚没有搭话,他盯着于枫的脸,看到于枫脸色微晕,然后缓缓开口,一字一顿:“形容丑陋。”
于枫眨巴着眼睛,灵活应对:“心灵丑陋,相由心生。”
林停晚搀扶着腿软地走不了路的时清,三人终于重回客房内暂时安全地整顿起来。
林停晚在屋内逡巡。从他看到胡刀就应该想到这个客栈女店主不简单,现在想想她昨晚在客栈大堂哭诉的那一番话,简直漏洞百出。为什么家中遭天灾还能出来开店,穷人哪里来的筹店的资金?为什么这么碰巧前几天刚死了丈夫?既然大胡子每隔几天都会来这里,两人熟识,为什么她在看到其惨死状时毫无反应?而他在明知于枫在店中将部分情况尽览眼底后,制止了小二去报官,想将所有人赶尽杀绝。假设这一切都成立,那么她的动机是什么?以及他为什么要绑架时清,他深夜出去的那片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看向时清,后者还瘫坐在床上,刘牧边哭边在旁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安抚。
时清似乎感受到了林停晚的目光,他缓缓抬起头,呆滞半晌,道:“林兄你别看我,我当真只是起夜,起身准备回房时被人从后面打晕了,要不是你和这位仁兄,时某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
“时公子不必客气,若不是你刚才的英勇行为,我们现在也非死即伤。”许枫脱去满是鲜血的外衣,扯下中衣一角浸湿脸盆中的水细细擦拭着胳膊,那里被狼爪抓伤,还在渗着血,他抬头看着时清,微微一笑,“时公子当真好身手。”
时清惶恐地继续瘫坐。
林停晚不言,继续在屋内转动。既然店家是胡人,又与大胡子相熟,那么那支香,有没有可能是女店家给点上的,先弄晕再动手杀人。那么这间房间里,还有没有遗留下来的东西。他看到床头摆放的红色木盒,盒子外面没有任何装饰,盒盖没有扣好。
奇怪,刚进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看到这个盒子?难道是被刘牧挡住了?林停晚打开盒子,发现是女店家的首饰,明显被人拿走了一部分。
“如果这个店家丧心病狂不想让咱们活着出去……”于枫擦拭好伤口,整理外衣,他话只说了一半,但是谁都知道,如果店里的人联合起来,他们四个外强中干的病残还真不一定能应付过来。
“有人吗?住店!”
此时,楼下一声传来喊叫声打破了四人间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