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所求,可是与宣阳世子有关?”
姽婳樱唇微启,欲言又止“正是。”
“姽婳姑娘请细说。”
“麻烦各位帮奴家找一个人。”
瑶光来了兴致,问道:“是何人,能让姽婳姑娘如此挂牵?”
姽婳垂眸,眼帘轻颤,声音低沉而沙哑:“是奴家的姐姐……姒妤。”想起记忆中那与自己八成相似的脸,心中哀伤幽然而起,眼中氤氲着泪光,“姐姐她自从一年前在此城隍庙一别后,便再也不见踪影了。”
瑶光秀眉微蹙,问道:“可有线索?”
“线索便是宣阳世子!”姽婳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咬牙切齿道:“姐姐失踪前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到城隍庙与宣阳世子那负心人见面。但自从一年前的四月十五那天她如常赴约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城隍庙的香火也奇怪地逐渐减少,变得像现在这般……奴家去到宣阳府找那负心人理论,可却被他赶了出来,还威胁奴家若再找他,整个莲馆的人也会跟着消失。”
“宣阳城里宣阳王府权势熏天,奴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说着,她朝瑶光跪了下,哀求道:“求官人们帮帮奴家吧!”
“姑娘快起,正巧咱们也要进宣阳府打探,这忙咱们帮了。”瑶光连忙将姽婳扶起,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位楚楚动人的女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之情,“在下是瑶光,身旁这位是司幕公子,而在地上捡食盒的则是我徒弟青稚。”
快饿晕了的青稚原本在默默无闻捡食盒,被发现后,狠狠地白了瑶光一眼,转头笑着向姽婳道谢。
“请问官人们是要打探什么?”姽婳问道。
青稚急忙说:“姑娘可知秦威?”
“不清楚,但确实近日有一群奇人异士来到宣阳城,官人们若是需要,姽婳可以帮忙打听一二。”
瑶光瞪了青稚一眼,握住姽婳双手说道:“不可,秦威乃妖族,为害一方,姽婳姑娘须以自身安全为先。”
听到瑶光的警告,姽婳先应着。
瑶光摸索着姽婳的手,说出了她的意外发现:“咦?姽婳姑娘你也是断掌?”
“瑶光姑娘可是听说了城中关于断掌的传闻?”
“不知,只是想起刚入城时,有一兄台看到在下的手便被告知在下需要小心......”
“看来瑶光姑娘也是断掌。”姽婳翻过瑶光的手,果然是断掌,她苦笑道:“断掌本就不祥,自一年前起,宣阳城内就陆续有断掌女消失不见,闹得城中人心惶惶。”
都是一年前开始的,这该不是巧合罢?
瑶光本想与司幕商议,却发现司幕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的手。她见眼前郎才女貌,心生一计,笑道:“既然城中最近不太平,不如让司幕公子护送姽婳姑娘回去罢。”
闻言,司幕错愕。
姽婳见到司幕的反应,心中了然,侧身作揖道:“无妨的,奴家自会小心谨慎。况且,奴家自小在宣阳城长大,对宣阳城了如指掌,可自行回馆。”
“那怎行,倘若姽婳姑娘因咱们出事......”
还不等瑶光说完,司幕便跨步走到庙门处,头也不回地说:“走罢。”
既然司幕出声了,姽婳也不好推脱,便朝瑶光点了点头,跟着司幕离开了。瑶光目送他们离去,而青稚则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她一眼,率先拿着食盒走进内室。
一入内室,青稚便看到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季伶,神色复杂。
“昀之仙君,让我来照顾季伶吧。”
季昀之犹豫了,毕竟之前青稚曾对季伶心怀不满,他们之间的误会尚未解开,让他们独处似乎有些不妥。
“哎呀!白天扭伤了手,现在好痛啊,昀之仙君,快来帮我看看!”门口的瑶光突然发出疼痛的呼声。
心如明镜的季昀之怎会不知道瑶光的意思,他无奈地朝青稚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如今内室只剩下青稚与还在昏睡中的季伶。
“乌鸦精,你快点好起来吧。”他坐在床边地桌旁,百无聊赖地夹起手中被他如视诊宝的鸡腿,对床榻上的季伶说:“白天包子我不是故意弄掉的,你看我把最好吃的鸡腿留给你。”
咦不对,乌鸦是鸟类,鸡也是鸟类,这岂不是食同类?
想到这里,青稚毫不犹豫地吃掉了鸡腿,然后换了一块猪肘子放在床边,“算了,还是把这块猪肘子留给你吧。”
榻上传来痛吟声,季伶像是陷入梦魇一般,眼角含泪,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青稚见状,立刻扭干床边水盆中的巾帕,准备为季伶擦拭汗水。
被困在梦中的季伶感觉有人靠近,像是溺水的人找到了浮木一般,紧紧地抓住了他,不肯松手,口中好似还在不停呢喃着什么。
青稚凑近一听,听到他神智不清的呼唤着一个名字。
“沅儿妹妹......”
听此,青稚停下手中动作,水滴从湿掉的巾帕上不断落下,在水盆中泛起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