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行无语:“你总是喜欢问我你自己早就知道的问题。”
容倾抿唇,“我又不是无坚不摧。”
两个人走到窗户外。
在他们面前,有一棵巨大的樱花树。
花瓣如雨雾一般飘散晃荡,带着清香与宁静平和的滋味。
游行勉强控制住翻滚靠近容倾的不安,手触到了窗沿,没由来地说:“湛海风水好,花也连连开。”
或许游行不会知道容倾做了什么事。
容倾很想逗他开心。
在他每走过一处的地方,就是繁花盛景,春意乍然。
花,灼灼开放。
容倾看着游行的笑脸,随手捞过了走廊边缘摆着的一本书,他盖住自己跟游行的脸。
在风吹云荡,周围都是青涩气息的校园里,露出了两个青年人乌黑浓墨的发跟修长瘦削的手。
云卷云舒,花瓣清幽。
薄沨口嚼口香糖,看了眼走廊,开玩笑道:“我日,那两个人长得还挺好看的。”
谢淮让薄沨跟自己一起来上课,他捏薄沨的两腮,盯他:“那是你哥跟你二哥。”
薄沨马上改口,“我就说!这是谁,这么伤风败俗!”
谢淮觑他,“你对你哥,凶神恶煞。”
薄沨:“你能看到他笑吗?”
当谢淮思考这个问题,看着游行芝兰玉树地贵公子样站在自己课室门前时,同学开玩笑说:“喂!谢淮!你家里人来找你了!”
谢淮皱眉,又听同学抱怨,“谢淮,你认识游大监察官啊!”
巴拉巴拉。
谢淮做好心理建设才走到屋外,游行看着他,“随我走。”
谢淮想杀人。
“薄沨生日。”
谢淮:“……”
“去不去?”
谢淮想跑。
游行真的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不受欢迎了。
“你喜欢我弟的话得赶紧,季蕴是他未婚妻,等季蕴生日,我就会——”
“你说什么?!!!”谢淮激情打断,“什么未婚妻,什么生日,什么喜欢?”
游行没见到年轻人这种架势,咳了声,“蛋糕店,去不去?”
谢淮后知后觉,等他拿着蛋糕,游行美滋滋地吃冰淇淋时,陈露杀刚好开车路过了游行面前。
游行看到陈露杀,马上扔了冰淇淋。
谢淮抱怨,“十好几块呢!你浪费粮食啊?!”
游行看到了容倾,对方曾经明令禁止他吃冰的,吃辣的,弄得搞到现在,什么麻辣香锅,小龙虾,他都素成和尚了。他觉得扔冰淇淋显得自己太幼稚,于是他打开了烧烤,吃着麻辣肉串,更加无畏地看了回去。
游行对谢淮说:“过期了。”
谢淮看着蛋糕,“你为什么要我去送,你不自己去。”
“那我让季蕴去。”
谢淮改口,“呸!”
容倾神色明显不悦,陈露杀对容倾说:“我感觉,你需要警惕一下人鱼那边的人。”
“我发现,季舟槿曾经出现在我母亲露莎下面的便利店。”
容倾点头,游行吃完了肉串,心满意足。
容倾问他:“开心吗?”
游行无所谓,“开心啊,吃东西,当然开心啊……”
晚上,容倾都没咋搭理游行。游行反倒是乐不思蜀,他一个人快活地打游戏,给自己煮饭。对方晾他他也晾,不知道谁整死谁。容倾一个人孤枕难眠,盖着被子,游行爽完了,就去探容倾的眼睛,湿润的痕迹从他指尖划过。
游行问他,“你好了吗?”
其实容倾难过时不喜欢别人打扰。
游行给他喂了一颗糖,容倾撑起手臂,捏着他下巴起来再度深吻,几乎是强迫性地掠夺,容倾声音哑然,低沉语气问:“愿意陪我一起走下去吗?”
“陪我在这暗无天日的湛海,一起生活到老。”
游行反问:“我不愿意呢?”
容倾吻得很急,也很凶。
“我也不愿意。”
“那不是,很好吗?”
游行吻了吻容倾汗津津的眉心,“嗯,我来处理,我都知道的。”
“嗯。”
“乖宝宝。”
“嗯。”
容倾疲惫地蜷在游行颈窝睡了。
第二天的第七医院,容淮南刚从重症监护病房里出来,被护士推着走向VIP病房时,容瑾抱着胳膊问顾南澈,“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干的,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陈露杀倚在墙边,安静问:“解清澄呢?”
顾南澈看了眼门口,“不知道,池忱哪里去了?最近没有看到他上班,哦,容先生,这个醒没醒的问题不好确定,我跟陈大监察官正在着手调查,但袭击的人来得又凶又急,容院长体内的污染值直接破表,最大的可能性是再也醒不过来,而醒来……也有可能直接异化,最近湛海出现了很多人类尸体,而标本的事情游大监察官也没什么下落。”
“你看,不如……”
“别以为我不知道,游行已经撂挑子很久了,我根本从来没看到他做过事,我问你,容倾呢?”
陈露杀看了眼病房,“嗯,住院了。”
容瑾丝毫没有怜惜:“如今这个当口,他还敢生病??”
顾南澈转身,翻了个超级大白眼。
陈露杀头一回拉了脸,草草告辞。
陆明曜倒是守在容瑾身旁,“我父亲的事,容倾在跟进的。”
“那他怎么还没有把费雪酌抓回来?”
“堂堂一个大审判长,是吃干饭的?”容瑾痛斥,又反问:“你既然知道你弟弟可能会异化,为什么不送进焚化炉,以绝后患?”
季循路都看不下去了,摆手让烦躁的陆明曜走,他提议道:“你找到海洋之心,就可以完全让容淮南好起来。”
“我凭什么信你。”
季循路真的是懒得搭理容瑾这臭不要脸的,“你爱信不信!”
此刻,一道声音又打破了两个人的争吵。
住在病房内的韩渊脾气暴躁,一字一句有理反驳韩墨宸,问道:“我刚还看见你从容院长的病房里出来慰问过,我问你,我姐姐呢?”
“我姐姐的孩子呢?!”
“为什么我这么多天都没看到我姐姐?!”
韩渊对于姐姐是极为依赖的,任何人敢动他姐姐,那就是要他的命。
韩渊新仇旧恨一起质问韩墨宸,“当年你拦着我去救萧时安,你敢害我姐姐,我绝对跟你没完。”
容瑾思索海洋之心。
季循路听着韩渊的声音,心中突然起了恶念。
同时,升腾起一个疑问。
韩心愫,不会,跑了吧?!
韩心愫何等心智,在得知季循路骗人之后,她没有留给自己太多伤心的时间。
她跟季循路装了几天纯良,表示愿意跟他过日子。
但是,韩心愫最讨厌被人关起来。
纵使她为季循路感到难过,可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的儿子来杀自己,梦到季循路掐自己的脖子,让自己去死。
韩心愫跑了出来。
而舒时,这个爱看大戏的S级梦魇催动者,他闲不住。
明明游行让他滚,他偏挑事,特意把闲逛拉小提琴的池忱给挪到了韩心愫的门下,而赤脚跑出来的韩心愫一把拉住池忱的手,池忱眼疾手快地把韩心愫给藏了起来。
解清澄狩猎新的标本,岑森跟他住对门。
岑森看到池忱背后带着一个她痛恨的女人,气冲冲就要上去扇那个女的,可解清澄已经把麻醉针瞄准了池忱,她赶忙张开双臂,笑着喊:“解大哥!解大哥!今天是你生日,你吃蛋糕吗?我给你做。”
解清澄眯眼,“让开!”
岑森摆手,不停模糊解清澄的视线。
“我亲手给你做的,你不吃啊?!”
少女清脆固执的嗓音让解清澄失神,他收好了枪。
而迟言允惦记朋友池忱,他来买草莓蛋糕吃,路过池忱跟韩心愫身旁时……
迟言允快速冷静,“上车!”
解清澄被岑森拉着进自己的家门。
一道很有质感的男声打破此刻的急躁,安安稳稳的。
“季蕴,你学着点儿。”
季蕴看到迟言允,气得跳脚,“那个,是那个唱歌好难听的明星。”
季舟槿指尖一点红,表情神色颓废。
天边稀薄的阴影成为男人气质的点缀。
“我说,让你学着点儿。”
“哼!”季蕴说季舟槿,“哥哥,你真的是神叨叨。”
寂冷荒凉的空气中,只有青年不断吐烟圈的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