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消耗一些时间,待回到云间客栈时已至傍晚,这一日的时间竟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宋澈自从上次分别去找友人玩,有了新的地方居住,便没再回过云间客栈,没有他在旁边一惊一乍,几人倒也乐得清闲。
“师弟。”宋沿桢叫住竹倾澜两人,“我们要以青岩宗弟子的身份参加这次四域大比吗?”
“不清楚。”祁轻纭摇头,“若是天碑允许,我应该会使用散修身份,这样麻烦少一点。”
青岩宗弟子的身份,限制太多了,况且他们二者于青岩宗而言,本是不存在的。
要如何向宗门解释他们的存在呢?无论怎样解释,他们的来历都实在过于离奇。
“可是……我只会青岩宗的修行功法,很容易被看出来。”
宋沿桢是主峰弟子,修行的自然是青岩宗正统功法,他一出手,哪怕不是青岩宗弟子,稍微对青岩宗有了解的人都能看出来,说是散修,令人生疑。
竹倾澜沉吟,这确实是一大问题,他虽然也是主峰弟子,但修行的功法并非青岩宗传承,伪装起来倒是容易。
“哦,这简单,我会一些青岩宗以外的功法,可以教你。”竺阵道。
宋沿桢讶异地看着他,“你怎么会青岩宗以外的功法?”
“当初无聊学的。”竺阵摆摆手,“不要忘了,我比你活的时间长得多。”
在宋沿桢的意识中,竺阵是另一个自己,而这也容易让他忽略,这个人在本质上是与他不同的个体,对方的人生也与他完全不一样。
几十年的经历又如何能与上千年的经历等同。
思及此,宋沿桢应道:“好,那你教我。”
四域大比还有两日才正式开始,应当能来得及学一些东西。
·
夜色沉沉,身着白衣的青年独自立于占星楼上。
玄机脑中回忆着前段时间师弟云轶与他说的话。
——“师兄,你也知晓我是师尊从另一个时间线带回来的,那你可知我原先所在的时间线中并没有‘青竹’这一号人?我所知的青岩宗太上长老是另一个人,道号‘竺阵’,而在这一世中,他并不存在。”
竹倾澜。
玄机口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他曾尝试过为竹倾澜算命,然而却什么也算不出来,过去、未来皆是无尽空白,令他一度怀疑是否自己学艺不精,又或者是这人本就特殊。
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人在另一个时间线中是不存在的。
那么在这个时间线中,这人又为何而存在呢?听师弟的描述,他应当是替代了那“竺阵”的存在,可那“竺阵”又去了哪里?
竺阵、青竹。
竺,竹也。
凉风习习拂过周身,随风传来一道灵讯,玄机伸手将其截住。
“阁主,有弟子反应天碑出现了问题。”
灵讯余光湮没风中,玄机骤然抬头望向数十里外浮于云端之上的白玉台。
白玉台上,巨大的天碑矗立,而在天碑之下,不知何时立着一抹缥缈白影,青年白发飘摇,一身雪白与周围环境相融。
对方银白色的眼眸微转,隔着深沉夜色与他对视。
那双眼眸空茫至极,无波无澜,在某一瞬间,玄机却恍然觉得一阵寒意袭上心头。
他见过这样的瞳色,在当年师尊带回来的师弟云轶身上。
冷风吹过,整座浮空岛的树林都发出“簌簌”声响。
城外的一棵梧桐树上,白狐族大长老洛樾从木屋中探出头来。
刚刚似乎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熟悉的气息,一晃而逝,无法捕捉。
感觉错了?也许是最近没睡好吧。
洛樾疲惫地晃晃脑袋,缩回木屋中。
……
第二日,几人再次出门去报名,路上的人不似昨日那般多了。
主持的天机阁弟子依旧是那一位,见着他们,含笑道:“几位道友,又见面了。”
宋沿桢领到新的玉牌,“这玉牌也是天碑的化身吗?”
昨日的玉牌是与天碑一样的白色,今日的玉牌变成了翠青色,而且他观察了一下,所有前来报名的人中,只有他们三人的玉牌是青色的。
“这我倒不是很清楚。”那弟子回道。
宋沿桢像是随口一问,闻言只淡淡“哦”了一声。
将血滴到新的玉牌上,玉牌如数显示出他们的信息。
「祁轻纭,化神前期,年龄二十四。」
「宋沿桢,元婴后期,年龄四十九。」
「昭月,筑基中期,年龄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