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关上,落锁,点灯,隔音防御阵法开启,两人这才从西域的一系列经历中缓过神来。
竹倾澜在思考要如何解释两位师兄的存在,这么重要的事应该得找机会告诉仍在闭关的三师兄,还有宗门长老那边也要说一下。
祁轻纭拉他去床上坐下,摘下两人脸上的易.容面具,而后迫不及待地凑过去吻住他的唇。
“唔……”
竹倾澜的思绪被打断。
一吻毕,祁轻纭拥着他,“阿澜,我修炼到化神期了。”
“嗯?”
“你说过等我修炼到化神期便可与你双修。”
竹倾澜偏头想了想,他确实说过这件事。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双修功法,也不知道该如何双修。”
竹倾澜常年沉迷于修炼,从未关注过这些东西,仅有的一些知识还是无意间从合欢宗那里了解到的,他只知道双修是一种特殊的属于神魂层面的修炼方式,需要两个人一同修炼,以及亲吻算是双修的过程之一,再多的便不清楚了。
竹倾澜不清楚,祁轻纭自然也不清楚,他想了想,道:“合欢宗修行合欢之道,功法可以去找璃茉借,她一定知道。”
“那我去找她。”
祁轻纭扶着他在床上躺下,细致地为他拢好被子,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好好休息,过段时间再去找璃茉,我先去修炼巩固修为。”
“好。”
……
夜色沉沉,另一边,宋沿桢辗转反侧。
他整理着记忆,还未彻底接受自己复活这件事。
他明明已经死了,又为什么会复活呢?
房间的灯亮着,一抹红影如鬼魅般出现,悠悠落在他床沿。
宋沿桢眸光一凛,下意识想要抽出剑攻击,却发现自己的储物空间已不在,连带着里面的所有东西也消失无踪。
他的本命灵器是一个剑阵相合的阵盘,早已在石岩秘境中被他打碎。
宋沿桢忽然陷入了呆滞。
在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
穿着一袭血色红衣,却与他长着同一张脸的人转过身来。
宋沿桢起身,抬眸看他,“你过来做什么?”
竺阵在椅子上坐下来,托着下巴看他,“过来与你说说我的故事。”
“哦。”宋沿桢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我对你的故事不是很感兴趣。”
看出他心情不好,竺阵道:“那可以与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我的故事……”宋沿桢沉思片刻,“我的人生很短暂,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与竹倾澜一样,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中度过,漫长而无趣。
“是吗,我对你的故事还挺感兴趣的,你也意识到了,我们本是同一个人,却处在不同的时间线,有着不同的经历与记忆。”
竺阵笑着,“我了解自己,也想多了解一下你。”
宋沿桢下床走到他对面坐着,神情中显露出一丝不知所措,他问,“你说,记忆这种东西是真实的吗?”
竺阵认真想了想,回答:“你觉得是真实的,那就是真实的。”
“……是吗?”宋沿桢神情空茫,“可是我记不清我的故事了。”
他的记忆有很严重的残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记忆不完整,却又理不清自己究竟遗失了哪些记忆。
竺阵忽然拿出一把剑递给他,宋沿桢愣愣地接过,他记得这是他惯用的剑,是他亲自去找人定制的,一式两剑,一剑融进了本命灵器阵盘里,一剑留着日常用。
竺阵眸光幽深地看着他,“宋沿桢,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你,你的记忆与我互通,你不记得的,有我帮你记着,而你的东西我也有帮你保管着。”
他的手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银白色阵盘,是他自己的本命灵器,历经千年,几经锻造,已超越天堑升至圣级。
修士的本命灵器是可以升级的,宋沿桢因修为不足尚未来得及去加以锻造,只保留着初始的玄级,脆弱得用力一捏就碎,而竺阵的圣级灵器散发着幽幽莹光,只一眼便能看出不同寻常。
如果他的本命灵器没有损毁,最终也会变成这样吗?
宋沿桢忍不住抬手去触碰那个阵盘,却摸到了竺阵的手,对方反将他的手握住。
阴鬼的手是极冷的,像冰那样冷,可它却又是柔韧修长的,与他的手一样。
他们本是同一个人。
宋沿桢垂眸掩去眼底的黯色,又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不知道,死后就出现在这里了。”
“你也死了吗?”
“嗯。”
“你不问问我是怎么死的?”竺阵定定地看着他。
宋沿桢抽开手,起身坐回床上,神色未明,“死了就死了,没必要再多问。”
虽然宋沿桢说对他的故事不感兴趣,但竺阵还是将自己的事情简单与他说了一下,在说到自己前世没有竹倾澜这个师弟的时候,宋沿桢不解问:“为什么会没有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