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一名骑在白鹤上的蓝衣少年看着另一名紫衣少年,突然开口问:“周师兄,你确定我们这是去学堂的路吗?我记得上次师兄御剑带我去的时候不是往这边飞的啊?”
那名紫衣少年正是这一届兽峰新入门的弟子,名为周亦涥,入门三年,他学了一些御兽的手段,见到宗门的这些白鹤,便想来试一下。
这些白鹤大多是练气期的灵兽,本身便具有一定的自主意识,已经能够记得路,只要弟子们说去哪里它便会带着飞去,无需再使用御兽手段。
这位兽峰的弟子却并不清楚这一点,强制性地用丹药控制了几只白鹤,便驭使它们载着几人往学堂飞去。
只是这几个少年才入门三年,尚未识得清路,这一飞便脱离了原本白鹤已规划好的路线方向,直接往内门深处飞来了。
另一名符峰的弟子也忍不住问:“老周,你这路线到底对不对啊,这明明不是去学堂的方向吧?”
周亦涥控制着几只白鹤灵兽飞了许久,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汗,他看着前方越来越荒无人烟的群山,一脸的生无可恋,“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明明记得学堂是在这个方向的。”
白鹤在宗门内飞行是有固定的范围的,这明显已经脱离了它们的可飞行范围,自靠近这一片群山便隐隐开始挣扎,想脱离周亦涥的控制,如今周亦涥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它们了。
“不……不行了!”周亦涥惊慌地开口道,“白鹤不听我的话,它们想要停下来!”
话落,少年们还未反应过来,几只白鹤便猛地开始调头。
少年们身形一歪,下意识抓紧白鹤背上的羽毛,睁大眼睛看着几只白鹤不要命似的齐齐拼命往某座山上飞去。
白鹤扑扇着翅膀狂飞了好一会,在又半空中骤然停下,而惯性作用下几个少年都没抓稳被直接甩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想象中撞到山石上被摔成肉饼的场面并没有发生,他们在中途被什么东西接住了。
几个少年被装在一个巨鼎形的灵器中摔得七零八落,眼冒金星。
那名蓝衣少年最先缓过神来,睁开眼喃喃地问:“这……这是哪里?”
其他人也纷纷清醒过来,看着脚下的金属空间,不等他们开口说什么,突然周围的场景一变,巨鼎形的灵器被撤走,几个少年都摔到了地上,没受什么伤,就是感觉头很晕。
竹倾澜以灵力牵引着几只白鹤从半空中飞落,转眸看向地上的几个少年。
几个少年忽然觉得背后一凉,下意识站起身来,然后看着竹倾澜两人,又纷纷愣住了。
竹倾澜问:“你们是哪个峰的弟子?这里已不属于一般内门弟子的活动范围。”
几个少年被他这么一问,瞬间从两人的美貌冲击中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我们骑着白鹤本来是要往学堂去的,只是不小心迷路了……”
“这些白鹤都是训练过的,这里不属于白鹤可飞行的范围,它们又怎么会无缘无故飞来这里?”
周亦涥的脸色白了白,“对不起,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旁的祁轻纭便淡淡开口道:“这个时辰,学堂应当快要上课了。”
此话一出,几个少年的脸色都跟着白了白,上课迟到,可是要被教习长老当众批评的啊!
一个穿着白衣,看起来比较沉稳的少年朝着两人拱手行了一个礼,道:“弟子知错,误入此地,能否请两位前辈送我等回去学堂?”
竹倾澜挥袖将几只白鹤召来,“我会让它们送你们回去,只是下次记得不要再随意用手段控制它们了,它们都是认得路的,它们不认得路的地方,也不该是你们能去的地方。”
周亦涥深深低下头,嗫嚅道:“弟子知错。”
“修仙之人既是修身,亦是修心,修仙一途漫长,莫要因一点小成就便骄傲自满,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摒去浮躁,静下心来才可更好地修炼。”
竹倾澜再一挥袖,几个少年就又回到了白鹤背上,白鹤一振翅,似是终于找回了方向般,加速往着学堂飞去。
看着白鹤远去的背影,祁轻纭勾唇意味不明地轻笑,“没想到还真给温师兄说对了。”
竹倾澜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走吧。”
·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刚刚那几个少年的影响,竹倾澜觉得自己好像也迷路了。
看着远方连绵不断的青山,竹倾澜第九次停下脚步,仔细从那些相似度极高的山峰中找出主峰,一步步往那个方向走去,走了一段距离,不知在何时又偏离了方向。
祁轻纭:“要不我们还是御剑去吧。”
竹倾澜走在山道上,抿着唇,没有答话。
见他不答,祁轻纭便默默地从储物空间中拿出那把白玉长剑,长剑飞起,他伸手搂住竹倾澜的腰,一瞬间便将他揽到了飞剑上。
竹倾澜微微睁大眼睛,手指揪紧祁轻纭的衣袖稳住身形。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下意识在两人周身布下了防御结界,又施了一个隐身术隐藏身形。
祁轻纭俯在他耳边轻声问:“真的有那么害怕吗?”
他这样问着,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了当年竹倾澜练习御剑时的场景。
青岩宗弟子在入门后需要先在学堂学习十年,学习的东西包括练剑、炼丹、炼器、绘符、布阵等等,不需要全学会,但总要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