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宴漫不经心,“哦,那这么多年但凡你能,你都怀上了,请问你们每天都在最恨吗?”
郁乔捂着包裹着纱布的头在床上翻来覆去,“我不信我不信。”
就在他闹着不愿意接受现实的时候,程宴手机响了。
他按了接听,顺便给郁乔展示来电人,“喂,怎么了?”
看着上头明晃晃显示着的“郁乔老公”,郁乔本人只想躲进被子装死。
“他情况怎么样?”谢昭声音低沉比年少时多了几分磁性。
“已经醒了,不过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具体的到医院再说吧。”
“嗯,好。”对面简单地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程宴开了免提,醇厚的声音听得郁乔头皮发麻,尴尬地缩在被子里,忍不住攥紧了被角。
而始作俑者程宴没有半分愧疚,头都没抬,“你们爱情故事我也知道的不多,等你老公来了让他带你回忆回忆。”
郁乔皱着眉问:“我爸居然也同意?”
他跟郁柏年关系不好,虽然不知道这几年有没有改善,但户口本起码要经他的手,依他的记忆郁柏年是万万不可能同意的。
程宴叹了口气,“你那个倔驴脾气,不同意有用吗?郁叔当然不同意,一开始谈恋爱就反对,后来你连夜偷户口本跑了,还扬言要和郁叔断绝关系。”
他啃了口继续播报,“不过谢昭生意越做越好,郁叔情绪也没那么激烈了,况且早放权给你了,他激动也没什么用。”
程宴描述的他陌生又熟悉,郁乔悲哀的发现,这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郁乔瘫倒在病床上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弱弱叉开话题:“我想上厕所。”
给他安排vip病房几乎可以和酒店媲美,卫生间自然是有的。
只不过躺了几天没起身,在程宴的搀扶下起身他有些不太适应地酿呛了一下。
他身体也好,走几步就适应了过来。
马桶“哗啦啦”地冲水。
郁乔有些沮丧地洗着手,面前有一块大大的镜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的黄色卷毛呢?!”他发出今天第一声惊吼。
程宴听着动静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忙赶过来,“哦,这毛啊,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几年前回来的时候你就染回黑色了。”
郁乔感觉天都塌了。
这头发虽然是初二叛逆期为了跟郁柏年作对染的,但是极其满意,平时宝贝的不得了。
就这么染黑了?
他实在无法理解二十八的自己,酿酿跄跄回到了病床上。
郁乔想着谢昭那张欠揍又讨人厌的脸。
他强迫自己冷静,但没冷静下来。
“程宴,我不可能喜欢谢昭!”
程宴掏出手机,给他展示谢昭置顶的结婚证。
红底照片,一向臭脸的谢昭褪去了青涩眉眼更加锐利,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嘴角带了点浅浅的笑意。
而他,郁乔本人。
穿着同款白衬衫,染黑了的头发精心打理了碎发,和谢昭依偎着,脸上带着幸福的笑。
怎么看都像是幸福的眷侣。
怎么看都不像是被逼迫的。
2014年流行玩企鹅,郁乔平时最爱更新个性签名,空间说说一天能更新好几条。
但谢昭不一样,个性签名是个句号,说说从来没发过。
每每提起郁乔都要“切”一声,暗骂他装什么高冷,没想到有一天他的社交平台会置顶和自己的结婚证。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意识到,他结婚了,和一个他最讨厌的人组成了家庭。
郁乔沉默片刻,“我不喜欢男人。”
程宴点了点头,“我知道啊,你只喜欢谢昭。”
这句话更让郁乔崩溃,“怎么可能!我就算喜欢狗都不可能喜欢那个虚伪怪!”
程宴顿了顿,神情复杂地翻出一张金毛的照片,“你确实挺喜欢狗的,这是你们养的金毛。”
郁乔捂着头坐在病床上不愿接受现实。
程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第一次知道这事的时候也很震惊。
但二十八的郁乔和谢昭经历了种种走到一起,是十八岁的郁乔改变不了的。
病房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他嘴里的虚伪怪,穿着风衣跑进病房,一把抱住他,“宝宝,你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