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无法改变的吧,既然如此,把人当做替代品又有什么意义呢?
程小时想不明白。
既然不是同一个人,那怎么可以将爱转移到其他人身上?还是因为是替代品,所以怎样都无所谓?
程小时头痛欲裂,全身难受的像是火焰化作无数的细针刺入他的肌肤,冲击着神经,鲜艳的色彩烧干成灰白色,世界仿佛隔上一层玻璃,看不清来路。
身体沉甸甸的,粘稠的液体从玻璃上缓缓滑落,血飞溅灼伤了视网膜,无形的大手掐住他的脖子,肌肤被扭成一团,手指收拢,一点一点地将他馋食殆尽......
意识像触电般刹那清醒,程小时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他不应该对罪犯抱有任何幻想。
当一个人触犯法律,就没有值得同情的余地。不知道以前是谁给他讲过,脑海中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程小时,为了逃出生天,你不能有丝毫心软啊。
“光光,我好想去看病......生病了,就该去看医生的”程小时眼里蓄满了泪水,故作可怜的表情忍不住令人心生怜悯。
“你看,你不是医生就不要乱治病嘛,都越来越严重了,光光,果然还是该找医生来......我想去医院......如果你不想带我去的话,那你就去医院给我拿药好吗?”
程小时是一个赌徒。
总爱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陆光抬了抬眸,目光锁定在程小时身上,抚上程小时的脸颊,冰冷的手指裹挟霜雪,降温的同时也让人不由自主瑟缩起身体。
“我都被你教训过了,你还害怕我逃跑吗?”似乎是害怕陆光不信,程小时再三做出保证,可怜兮兮的拽着手铐上的毛,纠结地要将它撸秃。
皮革手铐隐隐约约露出手腕上的绷带,皮革那种材质虽然会比金属少一些痛苦,但对于受伤的手腕来讲怎样都不好过,如果不是程小时太过好动,他也舍不得如此待他。
是他的错,没有尽早教程小时学乖,否则就不会受此折磨了。
陆光描摹着程小时身上快要结痂的伤疤,这个人身上留下的全是他的痕迹。
程小时紧张地拽紧床单,收敛眼神中的憎恶和恐惧,呼吸声时缓时急,奏响战栗的音符,陆光的手指触摸着他的肌肤滑过锁骨,如羽毛轻拂缓缓攀上他的颈动脉,脉搏每一次颤动的声音都宛如天籁,呼应着他炽热的心跳。
撩拨陆光的心湖也泛起层层涟漪。
那是还活着的程小时。
“陆光......我是真的想要跟你在一起,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不想死掉,难道你不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永远在一起,即使那是谎言陆光也甘之如饴。
“好”他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
“最后相信你一次。”
如果你骗我的话,我不介意斩断你的手脚将你永远禁锢于此。
说什么相信我?程小时乖巧的扬起一个笑容,如果相信他的话就不会用链子将他毫无尊严的锁在床上。
命运的齿轮被无数细密的红线缠绕,锁链碰撞的声音如同春日响起的风铃,温暖的阳光透过时间罅隙不自觉便洒满心灵暗角,洗尽铅华,令人心生眷恋。
却选择性忽略了因光明应运而生的阴影。
“那......我等你回来。”
他要让陆光一点点放下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