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做唯一的好朋友。”
陆光脱下了厚重的雨衣,摘下了口罩,银白色的发和高挺的鼻梁,白皙透亮有些病态的肌肤,修长挺拔的身材,狭长而深邃的蓝眸里流光溢彩,此时正静默的望着程小时。
这是一张大众情人的完美面孔,如果不是事实摆在小时眼前,也绝不会想到这样的人会是个绑架犯。
意外的还挺好看的......
“你对待好朋友就是这样?”程小时摇了摇手腕上的锁链,叮叮作响,完了还嘴贱评价了一句“还挺结实。”
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逃跑有点困难。程小时暗想。
“这是防止你情绪激动伤到自己。”陆光笑了,轻柔的抓住程小时的手。
“出血了,我给你擦擦。”他将携带的手帕穿过手铐,将刚才因挣扎过度而掺出的血痕一点点擦尽,就像是对待一件小心翼翼的艺术品。
“直接解开不是更一劳永逸?”程小时对陆光不屑冷笑,只觉得是虚情假意。
“不行。”陆光眉眼温柔的拒绝。
“为什么?”
“那样你会直接逃掉吧?而且......”陆光幽幽的望向程小时,慢条斯理的落下最后一个音,“我怕被打。”
程小时:......
要不要这么怂,你绑架我的魄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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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光看了眼钟表,时间到了,他拿起桌上的钥匙,转身上楼锁住了地下室。
这一段时间空隙里,程小时试图采取自救,任凭他使出浑身解数也撼动不了禁锢他的锁链,他的活动范围只能在床上,连下床都很勉强,周围的家具只有两个柜子,一个桌子和凳子还有个小推车,都离床有一段距离,视线所及之处未见任何利器。就连床都是固定好的,想移动都不可行。
嗐,能将他单独留在这里,果然是有恃无恐,根本不怕他逃跑吧。
二十分钟后,陆光打开了门,他围着围裙,端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放在小推车上,程小时累的瘫倒在床边低喘,刚才的挣扎耗光了他仅有的力气,他垂头丧气的低着头,滴溜着眼珠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原来陆光刚才是去下厨做饭,这人该不会有时间强迫症吧,如果是这样,按照正常时间算,应该在下午6点左右。
陆光淡淡瞥了眼程小时,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对凌乱的床单并未发表意见,似乎笃定了他逃不出他的掌控。
两人各怀心思,陆光将小推车推到床边,将饭菜布置好,自然的建议程小时先喝汤养胃。
如果忽略周围压抑的阴暗环境,这一幕就像是久未相见的朋友来家里做客。
“来,张嘴......”陆光瞥了眼小时因挣扎而再次裂开的伤口,无奈的对他说道:“你太好动了,会弄伤自己,我不想调整药量,打药多了会出现后遗症。”
程小时阴沉着脸,盯着那碗汤,满是抗拒。
“是烫了吗?”见程小时迟迟没有动作,陆光自说自话的开始吹起了汤,想将他弄凉,他乐此不疲,似乎对此事做过千百遍那般熟稔。
“有点烫了,我给你吹吹,”
“我说,你到底想玩扮家家酒到什么时候呀?”程小时突然问道。
“如果一定要听一个答案,我希望是一辈子。”陆光自说自话的沉溺其中。
“你知道这绝不可能!”程小时大声抗议。
“这个时候你该顺从的跟着我的话说,这样才会是聪明之举,小时。”陆光叹道。
“还有,以身犯险不可取,我希望你乖一点,这样我就不会烦恼你会不会因流血过多而死掉。”
程小时:......有病!
“小时,不吃会饿肚子而且也不会有力气逃跑。”陆光不厌其烦的再次将勺子递在小时嘴边,端的一脸无辜。
“你大张旗鼓的绑架我就是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要是为了杀我,那我认栽。”程小时挑眉,似乎感觉到陆光对他似乎没有杀意,胆子也大了起来,“你有什么其他目的吧,陆光。”
“嗯,我想在你死前好好让你度过快乐的时光。”这段话说得就像是喝水吃饭那般平常,忍不住令小时胆寒,随之而来的愤怒如潮水翻涌。
对于变态来讲,他眼里的快乐或许就是另一个意思。程小时蹙眉,快乐?是指登上天堂的极乐吗?
换言之道,当陆光的目的达到后,玩腻了就会杀了他?
“陆光,你听好了。”他突然伸手狠狠抓住了他的衣领,即使磕了药也力气惊人,碗摔碎在地上四分五裂,金色的眸璀璨夺目毫不客气的死盯着那双湛蓝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我一定会活下来。”
他程小时还有很多很多需要实现的梦想,他想要找到失踪的父母,想要报答乔苓一家,想成为摄影师,或者运动员也不错,想看过很多他从未见过的风景,还想保护想保护的人,想幸福快乐的过完平凡的一生。
他不会死在最璀璨的年华。
“我拭目以待。”
弱智,要是真如你所说那般,就好了。
陆光拍掉了那只手,沉默垂眸,清扫着地上的碎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