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利落的拔了几个又大又圆的萝卜,装进陶溪递来的篮子里面,他起身看向陶溪,“还需要哪些?”
“嗯,小葱,芫荽,大葱,豌豆尖,小白菜,……”
陶溪跟着田野身后悠闲的看他掐菜,然后数着菜名,不一会儿田野提着满满一篮子的菜,和她一起回到厨房。
院子里,王氏又出来烤火,瞧见田野手中提着的篮子,不以为然撇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没出息,看着人高马大,居然被压的死死的,简直是浪费这一身肉。
她打量着这宽阔的院子,眼睛全是精光,这小丫头一天到头都是病恹恹的,一看就活不久。
这几日她是看明白了,这里所有人都比不上这小丫头一根手指,丫头离开了他也一起离开。
剩下的几人也是个没脾气的,到时候这一切不全都是她的吗?
田氏得意洋洋的笑着,肆意畅享着,她很满意的打量面前这一切,往后都是她的。
“行吧,你放在这里,自己去忙吧。”
陶溪随意挥手,示意田野离开,她可真的要工作了。
田野面露难色,看着面前兴致勃勃的陶溪,不想打扰她的兴致,委婉道:“你一人,行吗?”
“行,”,陶溪认真点头。
她能行的。
“那行,那我出去了,”
陶溪看着田野婆婆妈妈的模样,叉着腰,故作生气道:“相公,你真的好啰嗦,”
娇嗔的模样,在田野眼中没有任何生气的意味,他沉闷多日的心就这样被她打碎,空隙里装满开心。
他憋着笑意,在溪娘生气的眼眸下,轻咳一声,认真道:“行,我出去了。”
“去吧,”
陶溪噘嘴看着田野离开的背影,每次都要她生气才会离开,一点也不听她的话。
可她一转身,望着厨房这一切,她有点不知所措,她想生火烧水清洗腌野鸡,可是这些她都不会呀。
她回想起回来时,屋檐下的田王氏,可真是悠闲就她最自在。
陶溪走了出去,忍住翻白眼的心,面无表情看向王氏道:“坐着干嘛,来帮忙啊。”
王氏冷眼看向陶溪,一副尖酸刻薄,丝毫看不出方才落荒而逃模样。
她不悦道:“陶氏,我可是你奶奶,你懂不懂规矩,你家中就是这么教你的!”
她刚刚可想清楚了,她是这家最大的人,谁能把她怎么样?
陶溪可不惯着王氏,满不在意道:“我家怎么教,不需要你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家肯定和你一样,贪财。”
“说不定,银子都拿会娘家,孝敬你的侄儿他们了,”
“对哦,”,陶溪说道这儿,眼睛一亮,看向气急败坏的田王氏,乐呵呵道:“不知,这次他们跑出来没有。”
陶溪的话一语命中,在都梁府的时,王家兄弟居然偷了王氏所有积蓄,害她这几个月吃尽苦头,好不容易求田老爷子的原谅,这才跟着一起平安来到里县。
赤裸裸的话戳的王氏的心生疼,气的话都说不出来,脸更是一阵青一阵白,阴沉沉盯着陶溪。
陶溪瞧见王氏的眼神,惊呼的捂住嘴,不可置信道: “怎么,居然被我说中了?”
她可不怕王氏,在她的地盘上,要是能被欺负,她也不用活了。
她眼看对方要气晕,心里更是乐开花,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她也不和她一般见识。
她正襟神色,也不搭理对方, “行了,生火烧水,不然晚上你就吃咸菜吧”。
王氏依旧很不服气,耍无赖般坐在椅子上,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
陶溪乐呵呵看着她,眼神冰凉,无辜耸肩,笑意盈盈威胁道:“你可以试试,我说到做到。”
说完,陶溪也不在意王氏听不听话,便拿出钥匙打开库房,走了进去,库房里堆满各种过冬食物。
陶溪取了一只腌鸡,抓了几把晒干的枞菌放在小小的竹篓里。
尽管王氏烤着火,可是她对上陶溪的眼神,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感觉一股寒流从脚直达心底。
原来千金大小姐生气的时候,居然是开心的,但笑容比生气看起来更加可怕。
王氏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一阵寒风吹来,吓的她哆嗦。
她哆哆嗦嗦黑着脸起身,瞧见库房门打开,害怕的心瞬间消失,脚下的步子走得飞快,一点也不像要入土的老人。
她来了这么久,就没有进去过,每次只能看见田母每日从这里拿出各种食物,什么都有,好像里面的东西就没有空过。
贪婪的欲望激励着王氏,眼快要关上门,她跑得飞快,但是还是来晚一步,等到时库房的门已经关上。
王氏不服气凶狠狠瞪着房门,怒气冲冲的朝厨房走去。
陶溪拿完食材后,然后将门锁住,也朝厨房走去。
她一眼就看到王氏坐在灶台旁,火也生气来,她满意点头,看来还有一点用,将东西放在灶台上,“等水热了,把它洗干净”
田王氏瞧见快两三斤大的腌鸡,生气的脸立马合不拢嘴笑着,“好好,我来洗干净。”
陶溪不放心,再一次叮嘱着:“记住,一定要洗干净”
“放心,这点小事我还是会。”
厨房的温度上来后,陶溪则把沾满雪水的蔬菜从竹篮里拿出来,冰冷刺骨的触感,让她打了一个寒颤,这个确实有点凉。
两人独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互不打扰,田母在小溪边,望着厨房的方向,瞧见炊烟升起,心中一急抱起木盆,就往家的方向走。
她是说过溪娘做锅子,但是就是让她说一说,她来动手。
田锦双疑惑看着焦急走路的田母,好奇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回到院子里,田母连木盆也没有放下,便往厨房走去。
惊扰了在陶溪脚边玩耍的小白,它飞快跑出去,只留下小花,然后发现是田母,又欢快跑回来,继续和小花嬉戏。
陶溪只是看了一眼,便将温热的水倒进小盆,用来侵泡干枞菌。
田王氏将洗好的腌鸡 ,拿到陶溪面前,“溪娘,这样行吗?”
陶溪仔细检查一番,满意点头,“行,可以,然后将它砍成一小坨,一小坨的。”
田母焦急的步伐,听见王氏的声音后,便转了一个方向,将手中的衣物,晾晒。
身后的田锦双望着奇奇怪怪的娘亲,懵懂的一起上前帮忙。
时间一点一滴溜走,不一会儿太阳到达正午时刻,山上也恢复以往颜色,绿色的树叶在阳光下,宛如碧绿的翡翠。
每一张树叶宛如被人用清水洗干净一样,正在一滴滴的滴着水,滋润着这一片土地。
厨房里的陶溪终于将鸡肉放在陶罐中用炉子,小火慢煨着等待夜晚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