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然沉浸在极致的悲伤里,不断吐出哀痛的话语:“那全部都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
唇瓣带着海棠娇艳的色泽,随着她说出话而颤栗着。
无法停止的哀伤,紧紧缠绕上心脏。
仿佛被她传染似的,何云煦也觉得隐隐心痛,他不想听她说那些话,按住她后脑,低下头,堵住了她的唇。
唇舌温软润滑,相触的一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受贯穿迟意的脊骨,她眼睛蓦然睁大,一动不动地安静下来,连哭都忘了。他的舌尖很顺利地滑进她的口腔,舔舐着她的口腔内壁,用力地吞吃她的舌尖。
激烈的、狂热的、纯粹的吻。
迟意腰软了下来,整个人都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被他抱着吻着,奇异地产生了一种和世界建立起联系的错觉。
脑袋再也想不到其他内容,悲伤的事情,也如一盏盏盘旋的花灯,随着没有尽头的河水,被送到了距离岸边很远很远的地方。
何云煦吻住她,两秒之后就后悔了,他想起白天护士说要像对待孩子一样对待她,那现在这样肯定是不对的。
他感受到怀里的人渐渐放松了下来,舌尖也生疏又主动地迎合他、舔舐他,她舒服地眯起眼睛,那双眼睛有月光一样柔润的光芒,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她看不见。
“喜欢被亲?”他轻轻地推开她的脸问。
迟意傻愣愣地点头,早忘了哭,痴痴地追着他的唇,简直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丫头。
何云煦一边和她亲,一边伸手从她的后背摸到腰腹。只是哪怕是这样简单的触摸,她也格外敏感似的喘着气,在他怀里不住扭.动身体,怎么都不满足似的。
这样热情的迟意,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犹豫了一下,手掌往下,在柔软中触到一片滚烫湿濡。她低低轻吟一声,腿压着他的手,似乎不肯他走。
这该怎么办?他苦恼起来。
迟意却很喜欢一样,小声哼哼着,趴在他的颈窝喘息,“那里……好奇怪,很难受。”
何云煦“嗯”了一声,把手抽出来,“想要我帮你吗?”
她急切地点着头。
他问:“肚子疼不疼?”
其实她觉得有点疼,但是尚在她能够忍耐的范围内,于是摇摇头。
他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从自己身上起来,“等会儿可能会有点疼,你得忍着点。”
迟意看不见,满怀期待地坐着等,竖起耳朵仔细听他的动静,他似乎撕开了一片塑料包装,然后走过来,嘱咐她自己撩好身上的衣服。
“千万不要动哦。”
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听话地配合着。
随后肚皮上传来一瞬尖锐的疼痛,有药物被推进了身体里。
何云煦迅速地用消毒的棉签按在穿刺点,然后把空了的注射器拔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迟意几乎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被欺骗了,眼泪又掉了下来。
“别哭。”他将染上一小滴血的棉签丢掉,“这用来以防万一。”
打完针,他又去找了一条新毛巾,仔细地垫在自己腿上,才把人抱上来。
“还亲不亲?”
迟意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点头,仰头去和他接吻。
病房很快响起了轻微的啾啾水声,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
她突然“啊”了一声,和他分开唇,问:“你在干什么?”
“会舒服。”何云煦心想,她现在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丝罪恶感,“领口,可以稍微解开一点吗?”
迟意也确实觉得有些热,于是伸手解开了最上面两个扣子。
“再解开两个。”他声音也产生了变化,她看不见所以不知道,她绸缎似的雪白皮肤,对他多么有吸引力。
理智断了线一样,他埋进她的柔软莹润的胸前。
她搂着他的脖颈,腰腹挺直地颤着,脚不受控制地蹬着床单,他不得不花一些力气按住她、安抚她。
这种时候,身体的感官全部被无限放大,窗户外面送进来微风竟然如此舒适温凉,还有夜间晚樱馥郁的香气竟然如此动人。
手指抚过重瓣花的每一片褶皱,娇嫩又柔软,惹人珍惜的触感,生怕力道重一点就会蹭破,花蕊盛着满溢的花蜜和露珠,随着抚弄一颤一颤溢出。
何云煦点到为止,不敢多动,把人穿好放回到床上。
“睡觉,不许熬夜。”
迟意茫然地被丢弃到床上,想伸手去抓他,抓了个空。
何云煦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把湿透的毛巾扔进浴室的洗手池里,打算明天处理一下再丢掉。出来以后,看见迟意还坐着,一点要睡的样子都没有,他皱眉问:“还不困?”
迟意张口道:“我要和你睡。”
何云煦挑眉,没想到迟意失忆后反倒更黏他,或者说,现在的她更诚实?
他说:“明天扎针不许哭。”
她说:“不哭就不哭。”
何云煦把她从病床抱起来,她立刻紧紧抓住他的袖子。他把人放到自己的床上,然后给她盖好被子,才说:“睡吧。”
他其实有点后悔了,她不现在不懂事,他还诱惑她,真是色令智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