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沙发上,朝她招了招手,“小迟,你过来。”
迟意将手插在口袋里走过去,在距离两步路的地方站住。
他用指着自己脚边,“坐过来,别这么客气。”
膝盖落在地毯上,她顺从地将头轻靠在他的腿上,这动作已然重复了很多很多次。
卢文景细细地摸着她的头发,语气柔和地问:“乖孩子,为什么最近和我这么疏远?”
他指腹很粗糙,像是透过头发直接触摸到头顶敏感的神经,让人直打冷颤。
迟意安静了一瞬,然后说:“我以为你有了新的玩具。”
事实上,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这样关注她,她以为,他已经把她当成一盆植物,习以为常,司空见惯,彻底忽视。
直到她结婚、紧接着怀孕,他简直暴怒到令她匪夷所思的地步,开始反复折磨她。
他笑了一下,缓缓说:“那个孩子有点像你,但只是有点像而已,比你乖,但没你漂亮,也没你聪明。”
迟意一声不吭地听着,脸色却渐渐苍白,手指不受控制轻轻抖着。
“这次陪我们的员工,你觉得怎么样?”他用话起家常的语气问她。
迟意动着嘴唇,“不怎么样。”
“我倒是觉得他不错,没什么能力,但是有野心,很适合做狗,就是他总是看着你,看着你……让我有种将他眼珠扣出来的冲动。”
“公司不是你的游乐场。”她试图抬头,然后又被他的手重新按下去。
“听话点,我们认识十年,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他挪动手指摩挲着她的耳朵,“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抚摸的习惯,也完全影响到了她,她经常下意识这样摸着何云煦,但是他显然很喜欢,并没有感觉到其中的含义。
“我把你当女儿、学生,给你比我亲生孩子还要特别的疼爱,保护你,从来不强迫你,不忍心苛责你。我尽我所能地宠爱你,你最后却这样回报我,实在令人心寒。”他叹气。
没有第三者,他最喜欢向她肆无忌惮地袒露自己的心绪。
而且不用有任何顾忌,因为他们是共犯的关系。
迟意低下眉,语气平平:“我也有自己的人生。”
“那倒未必。”他说,“之前跟你说的,做我的情人,你考虑怎么样——你不该再继续浪费自己的美貌和年华了。”
“当然没可能。”
他像是没听见一样,用黑色皮鞋的尖头点了点她的隆起的小腹,自语般询问:“对了,现在几个月了?”
迟意凝视他,咬字格外得重,“不可能。”
他给了她一巴掌。
瓷白的皮肤上很快浮起一片红肿,迟意冷冷淡淡地抬眼。
他狠狠骂道:“不要脸的婊.子,又不是处.女,还守起贞洁,跟我装什么清纯?要不是我,你早被卖去山沟里被//无数遍!”
他一看她那双看垃圾一样的眼神,气得两眼发红,额头青筋暴起,他怎么就养出这么个白眼狼,抬脚便要往她身上踹。
迟意早有预感一样,提前躲开了。
她站起来,低下头,伸手轻轻理了理裤子上的褶皱,慢慢开口:“卢文景,你怎么样才能放我呢?”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薄薄的嘴唇讥讽地掀起:“放过?不,我永远会盯住你,控制你,我会毁掉你挑的那个男人,然后把你摆在我家里,让你做我孩子们的继母,再生一两个我们的孩子。至于你现在肚子里的杂种,你乖乖顺从我,我或许会留下他。”
迟意结婚那段时间,他偏偏在国外出差,等回国以后,也被各种事情绊住脚,他有一种预感,他不能再放纵她,否则她将永远属于别人。
迟意很随便地说:“你不知道,我傍上了一位小少爷,他很喜欢我。”
“是吗?”他并不担忧,信步靠近她,“如果是这样,我会有兴趣让他把你换给我。呵呵,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会维护你吧?今天过去,你以为他会嫌恶你,还是会维护你——就为了你这么个女人?”
“你太自负了。”她轻轻叹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
卢文景微笑,“你会用那个?你连刀鞘都打不开,你会先把自己弄伤。”
迟意:“如果我在这里出事的话,你逃不掉的。”
他若无其事、或者说根本没想过她会动手,“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你以前也这么天真吗?我会奸//尸。到时候法医会仔仔细细地检查你的身体,并拍下照片,甚至发到媒体上,他们总会发现你是自戕,而我是清白的。不过,你一点都不舍得肚子里的胎儿吗?”
迟意慢慢被逼到了窗户边,她那双并不显柔弱的眼睛含着水润的红,整个人却有种超脱感,像是旁观者在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她一字一顿说:“你真是一个疯子。可我现在也没那么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