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她指着单词,乖乖的眼睛仰视着陈嘉树,“你和我讲过很重要的,我都记下来了,还说下面这段话里也有一个重点单词来着,你要不要现在和我讲。”
陈嘉树没再对“以后”做解释,他抬起马克笔,把下面的那个重点单词给圈了出来。
下午得去张磊一那摊子,而辛瑜要在线上练习大提琴,郑欣管的严,只有白事给批假,磨蹭在过道上对着陈嘉树依依不舍。
“不然就和郑欣说我八大爷不在了。”
陈嘉树笑着搂了搂她的腰,“那明天呢,九大爷吗?”
辛瑜不太高兴了:“丧假那不得请几天,明天也不是顺理成章吗。”但也知道这理由行不通,只是实在舍不得,又缠着人要亲一下。
陈嘉树便低头亲了亲额头,辛瑜不满意,仰起下巴,嘟了嘟嘴唇,想说还有这儿呢,但一瞟眼就见面前一张红透了的脸,陈嘉树甚至不敢和她对视,望过来又把头重新偏回去,耳尖都是红的。
不知道是不是害羞也会传染,辛瑜也突然变得不好意思,矜持的往后退了半步,下楼时又紧紧贴上,跟的寸步不离。
在最后一个台阶时,响起了赵姨的声音。
“小陈要回去了?”
陈嘉树说是。
“有一段时间没见你阿婆了,她过两天有没有时间,来别墅帮着我一起收拾收拾顶楼的小隔间。”
陈嘉树说要回去问问,虽然是想直接回拒的,他不想李秀良再出来辛苦,但也知道自家阿婆的脾气,赵姨就着李秀良的身体又关心了两句,陈嘉树一边听一边答,说到“血压比以前稳定了”时,垂在身侧的手被人拉了一下。
辛瑜还站在台阶上,在陈嘉树的身后,比他高着一阶,占着视线盲区赵姨看不见,把陈嘉树的手捉在手里,捏来捏去。
她看看手背,又去挠一挠手心,陈嘉树的手握了握,抓了她一下示意她安分一点,消停不到一秒,她就翻来覆去的,又把陈嘉树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大拇指虎口处有个疤,像是被锋利刀具割伤,是个旧伤,留下道隐痕。
辛瑜指腹轻轻地在那疤上揉了揉,陈嘉树似乎有一瞬的僵硬,又恢复柔和,手心渐渐变得滚烫。
赵姨的话也进了尾声,但身后的人还固执的捏着他的手不肯放开,陈嘉树绞尽脑汁又往后聊了几句,再说就显得尴尬时,辛瑜和他十指紧扣荡了荡,而后松开了。
“你明天也来的吧?”辛瑜站在门口,身后赵姨还在给沙发换套子。
“来啊,”陈嘉树说,在转身前,朝辛瑜挥了挥手,“再见。”
明天见。
两人都忙碌了好长一阵,其间发消息都是断断续续的,间隔甚至一两个小时才收到对方消息,直至凌晨两点,辛瑜收到了陈嘉树发来的收工的消息,本就晕晕乎乎不肯入睡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清醒。
【YU.:你睡了吗?】
消息发送出去,马上手机便响起来电提示。
“你又睡不着了?”陈嘉树嗓音困倦,但因为对象是辛瑜,所以显得很有耐心。
辛瑜小声嗯了一下,而后没再说话,电话两端都变得安静,她下床重新拉了拉没严实的窗帘,瞥见窗外月亮已经升到了正中央,是太晚了,陈嘉树应该也想要休息的。
她便想挂了电话,那头陈嘉树在此时开口。
“还以为是阿婆起夜,我听了一下又没动静,可能是我听错了。”
而后和辛瑜讲起白天在沙滩的趣事,几个初中生点了果汁在太阳伞下赶暑假作业,他收拾桌子时顺便给了几道题的答案,因为这群孩子道谢的眼神实在真诚,都不好意思毛遂自荐可以付费帮学。
又分析到辛瑜的英语作文水平实在有待提高,推荐她不如直接背诵范文,还煞有介事的翻开笔记,念了念他特意总结出的万能金句。
彼时的辛瑜靠在床头,手指绞着发尾又拉到眼前,觉得这栗红色淡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陈嘉树的声音好听,但内容实在催眠,她缩回被窝里,把床头灯调暗了些,抱怨到:“谈恋爱这么无聊的吗?”
电话那头顿时没了声。
过了一会儿,响起书本合上的声音,陈嘉树说:“那我给你念诗。”
“好啊。”
“英文诗。”
辛瑜:“......”
陈嘉树于是念“What can I hold you with”
......
“I offer you the loyalty of a man who has never been loyal”
......
“I am trying to bribe you with uncertainty, with danger, with defeat”。
“辛瑜,”他突然叫了辛瑜一声,“白天的时候就想问你,明天我们可以去约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