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瑜正想问呢,眼睛一转就见陈嘉树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
她反应过来,这人是在讽刺她呢。
“哼,”辛瑜发出个不高兴的气音,下巴往一侧指了指,“不是有人知道吗?“
陈宇天有眼力见的立马接话:“对对对,我知道,小树哥你想吃什么,炒饭盖饭牛肉还是猪肉的?”
说着,那边辛瑜已经把陈嘉树刚刚补她的钱给递了出去。
“不用找了,麻烦你带上来。”
“不麻烦,不麻烦。”陈宇天笑着要去接,被陈嘉树挡了一下。
六十多块呢,这跑腿费也太赚了。
“我不饿,”陈嘉树举了举手里的巧克力,“我吃它。”
说话间又来了生意,陈嘉树前脚给刷好机子,后脚陈宇天就十分上道的领着人过去了。
还顺走了前台搭着的抹布,先擦了椅子又擦了桌子,从左往右打开电脑,然后迎着辛瑜在中间坐下,点头哈腰,狗腿的很,不像是认了个姐,倒像是认了个姑奶奶。
两人还说了几句,陈嘉树隔的远没能听见,只见陈宇天朝他看了一眼,又在辛瑜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是马上就走吗。
陈嘉树嘀咕一句,忙了一阵,过了十几二十分钟才抽空把泡面盒子扔后面的垃圾桶,转过身,见椅子上的人已经蹿到了他面前。
“考虑的怎么样啊,小树哥,”陈宇天摸摸口袋,没找到打火机,“欸,给我个打火机先。”
被陈嘉树一望,嘿嘿笑两声,收起了伸到前台翻找的手:“知道了,我不在你面前抽烟行吧,不过这活你可以接啊,教初中生数学这事对你可是小菜一碟,再说了,这家给的挺多,平时夫妻两个在外做生意,就你和一个小屁孩在家,也没人盯着你,多自在啊。”
“就我和一个小屁孩在家,不得又当爹又当妈啊,”陈嘉树说,“并且我也教不了人。”
说实话,给人当家教这事儿挺累心的,他刚高考完那阵,教了个初三的小朋友,打游戏送人头、打篮球凑人头,求爷爷告奶奶地哄着人学习,还得忍受青春期少年的叛逆加中二。
陈嘉树当时连轴转的白天黑夜打三份工,身体吃得消,心理先被那小屁孩干垮了,想想不是事儿给孩子妈妈打了电话,说自己能力不能胜任,白给人干了一周。
他说自己不是这块料,陈宇天却毫不留情地揭穿他,朝墙角躺的惬意的人努努嘴:“你不正教着一个呢吗。”
陈嘉树被噎了一嘴,脸不红心不跳地替自己辩解:“没办法,她实在给的太多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陈宇天因为没能吃上陈嘉树剩下的最后一口巧克力气冲冲地走了。
做网管其实事不多,收收钱开开机子,再卖卖饮料零食,工资也给的不多,但陈嘉树觉得挺不错,他正好可以利用不干事的间隙来给人代作业,算是一个时间两个工了。
上次做的数学作业对方挺满意,又给介绍了一堆同学来,还不和陈嘉树要团购价。陈嘉树想这人能处啊,给人免费写了三篇日记。
又做了几道物理题,打了五天游戏的两个人在十连跪后终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找陈嘉树退了没刷完的钱,一前一后下了楼。陈嘉树瞟了眼,收回的目光先落在了墙角一排闪着光的机子上。
下午的时候这地段正好会照到太阳,不算热辣辣的直晒着,不过温度也会升个一两度,辛瑜倒是自在舒服,脖子枕在椅背上,腿搭在另一把座椅上,双手环抱在胸前,悠悠哉哉打着盹。
陈嘉树走过去把窗帘拉了拉,光线暗下,辛瑜的脸朦胧中带着美,这睡相挺有福气的,陈嘉树站在原地,又瞧她小脸红扑扑的,于是伸手去调整后方挂扇的方向。
可还不能对着人直吹,不然等醒来又得娇气的说嗓子都吹疼了。
真是事儿多。
陈嘉树心里抱怨,手上动作却不停,坐前一排激情敲打键盘的男生感觉脖子被一阵呼呼吹的,本想张口骂这风扇该死,一回头就瞧见站在墙边的人,望着面前睡着的姑娘。
男生想起他大一时三人小组作业里有对真情侣,啧,真是造孽,他转回头朝对面放了个大招。
辛瑜的睫毛抖了抖,她没睡的太死,能感觉到有人走过来,光线暗了暗,凉风从脖颈的一侧吹过,而那个人一直没走。
是陈嘉树吗,辛瑜想。
是陈嘉树吧,辛瑜睁开了眼。
面前的人从模糊变得清晰,陈嘉树站在背光的地方,在看见辛瑜醒过来时,往后退了一步,光影落在墙的另一面上。
真帅,辛瑜咂了砸嘴。
“你下班了?”
陈嘉树看了眼时间:“还有四十六分钟。”
“哦。”辛瑜朝前方伸了伸手,陈嘉树下意识撑过胳膊,让她好借力直起身来。
“唉,”她大大叹了一口气,像是睡的累了,把面前电脑里的视频切换成1.5倍,又邀请陈嘉树,“要不要和我一起看。”
陈嘉树摇头,剧里正演到男女主在雨夜争吵,纠缠着谁也不肯先放手,里面的场景挺眼熟,好像是今年的一部大热剧,他见孔茜茜也在追,而辛瑜则是在缩回手前趁机捏了陈嘉树的手臂一把。
硬邦邦的,蓬勃的年轻肌体下是令人血脉喷张的生命力。
陈嘉树说:“你这五台机子同时看,看的过来吗?”他瞟了一眼,上面的字幕英语、韩语还有日语,还挺齐全。
辛瑜说看的过来啊:“别小看我,我可是能一心几用的。”
这语气,还带着点骄傲,说完又眼巴巴看着陈嘉树,像是还会求小红花的小屁孩。
陈嘉树抿着嘴角,认真地替人考虑:“你学习时候也能这样就好了。”
惹来辛瑜一个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