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躲在树后听着小童说的话。
“大家伙儿先回去罢,我们公子醒后,方又睡下了。待改日醒来,与你们商讨之后,再会不迟。只是可惜,也不能请你们进去喝杯茶。原是我家老爷,今日正要邀请太子殿下来府上做客,也就不便留下大家了。太子殿下正在路上,府上正是用人之际,我身为下人不便擅自离府,恕不远送。”一顿输出,几个小屁孩儿再笨,也听得懂。忙跑开了。
白杨待几人走后,理理衣服站出来,笑着盯着小童:“呦,松针。最近脑瓜子开窍了?怎么突生的这么伶俐?”
小童一看来人是他,装也不装,原本讨好的姿态瞬间站直:“我不会拆穿你,你也莫要在我面前转悠。否则把我惹急了,咱们两个,谁都别想好。”
“放轻松嘛,我不是来找茬的。”拍拍他的肩,笑眯眯道,“那你如今想做些什么?反正以你天才的头脑,不论怎样都可得以生存。”
小童还是万分警惕:“哪怕再怎样,我们也不是同一战线罢?我的想法,若是与你说了,我还能实践么?不过我还真有一事相求,离开白府之前,我需要搞清楚我爹身上的一些事情,还有我娘。”
白杨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求人就这般态度?”上下打量他一番,“如今你连身体都没有,一直寄居在别人身体内也不是办法。况且你寄居不了多久,这具身体就会自动以排他法把你扔出体内,当务之急,是得找一副没有灵魂的身体,还不能是死人。”
“是么?去何处找这样一副身子?”
白杨冷冷的盯着他,盯了半晌,一耸肩拍下手:“不知道啊。”
白砚之直接被他气到语塞:“你!”
白杨无奈地转身回屋,“没不想帮你,当真不知道。原本想出去了解一下情况的,这不,遇上个你。”
“那就再别废话,去去去,了解情况去。”直接将掉头回府的白杨整只抓过来,扔出白府,往街市推去。白杨虽有气,却也只是指指他,并没有说什么。
谁知白杨未走两步,迎面冲来一名贵公子,贵公子年龄尚小,瞧着怕是还没有白杨大。脖上戴有金项圈和一个金锁,扑过来时,两只手腕也各有一只金镯子。“白杨哥哥,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我在宫中险些憋出病来,若不是得知你醒来的消息,估计我真要卧病在床,那时哥哥怕是要心疼坏我。还好哥哥早早醒来,我这才好些。”
啊?白杨嘴上附和着,内心十万个问号打过来。他怎么不记得白杨有个弟弟?王敢那货又趁他不注意添新角色了?
盯着旁边的白砚之,忙用手推他,示意他解释解释。白砚之会意,忙上前来鞠一躬:“三皇子殿下,我家公子的病还未好全,之前都是小事,这次的病险些伤着头部。记忆模糊之间,怕是会忘些事情,还望您不要见怪。”
白杨闻言更加疑惑。三皇子?有这号人吗?他怎么记着老三是个公主呢?他记错了?!哈?难道是因为自己穿到角色中,周围的角色也发生改变了?那这变化也太大了吧!这还用得着他修文吗?
夕源摆摆手:“我先随哥哥进屋,简单看一下伤势便可。”刚拉着白杨走一步,瞬间发现不对,扭头仔细看着小童,“嘶……你从前,较现在蠢得不是一星半点。无碍,人嘛,当是活到老学到老,如此大的进步,本皇子倒是想赏你了。来日你若是比现在更聪明些,我便赏你黄金百两,如何?”说罢,拍拍小童的肩。
白砚之不知为何,突生一种错觉,他竟觉得三皇子此番前来未必是与自己熟,而是与如今换过灵魂的白杨熟。“多谢殿下抬爱,只是……滴水尚有感恩之心,作为人,便更不可忘本。我自小与公子一处,字字句句皆是公子用心栽培。这黄金百两,不是小数目,松针不觉得自己有掌控之力,唯恐引人嫉妒,从而丢失些东西。这黄金百两,还是赏与公子为好。”
夕源笑着摆摆手,与他站得近些,小声道:“放心,你与哥哥我一人不赏。本皇子只是说着玩玩,如今我也不过是名六岁孩童,黄金百两……只怕有心赏,无力放呐!哈哈哈哈哈。”说着又惊奇起来,“咦,你今日怎么这般不对劲?往常我与你说笑,你可从不似今日这般认真,你若再这样,我倒要怀疑你是不是换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随手拉起白杨进了白府,再没回头。
唯留白砚之一脸谨慎,目不转睛地目送夕源入府,直到不见身影。
不,不对。细细想来,这三皇子算是与我并无交集,怎会和我这般要好?奇怪,这个三皇子,当真是奇怪。
白砚之还是三公子之时,与夕源面见次数屈指可数,不怨他心起疑窦,想来确实奇怪。儿时几次入宫,皆因与爹爹一同面圣,那时虽曾与三皇子见过几面,却是连话也未曾说过。真正谈上有交集的,也不过两面而已。
第一次是两年前,三皇子寿辰刚好赶上百年一遇的红星帝落。这红星帝落之天象,据说是因为有一颗通体赤热的巨石撞击天上的帝星,后又被帝星强行撞落,甚至击碎,所得。
那日的寿辰沾上天象之光,使得皇帝大宴四方。记得当时宴席将要结束,宫内的大巫突然接到上天发来的信函,让皇帝突然提出要请年仅四岁的夕源,随意挑在场的三人敬酒。夕源一敬皇帝,二敬皇后,本以为他要敬自己娘亲,当时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结果,他还未选定人选,竟当场醉倒了……白砚之坐的离他最近,皇帝随手指派他去将夕源送回寝殿,随行的还有五位宫女,五名侍卫,两名太监,两名他的贴身侍卫。
不曾想刚进寝殿夕源便醒来了,抬着他的侍卫们将他放到床上,他盯着白砚之,眼中满是疑惑。站起身来将白砚之前后打量一遍,此时已经全无醉意。“你是何人?父皇为何派你将我送回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