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海棠。”
刑海棠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但内心还是抱着期待的。
结果,时断川指着垃圾桶里残留苹果皮和苹果核,“你哥刚刚吃过苹果了。”
我草你马的,二百五。
刑海棠恨不得现在就把手里这一整个苹果塞进他喉咙里,可还在他哥面前呢。
他强颜欢笑、咬牙切齿,“……哈哈,是嘛,还是时总您聪明呀,怪不得是我给您打工呢,”又从果篮里掏出了一个梨,在他哥面前晃了晃,“吃梨,吃梨哈。”
刑海桐翻了一个白眼。
刑海棠用嘴叼着小刀的一头,一只手再猛地一拉,把小刀打开,他坐下把两腿分得很开,中间放着垃圾桶,把那梨当成靶子一般,削的每一刀下去,都是连皮带肉,把光滑的表面砍得磕磕绊绊的,又因为太用力果皮都飞奔到垃圾桶之外。
他在赌,赌时断川到底会不会低头。
时断川在一旁捏紧拳头,就是不肯下蹲清理那些果皮,但他看着又是实在心痒痒,直到这刑海棠把一个果皮直接削到了刑海桐的病床上。
他上去把他手里的梨和小刀要夺下来,努力压制着自己气愤的声音道:“刑海棠,你要是不想干,没人逼你。”
“谁说我不想干了?时总您可真会自作主张猜测我的想法。”刑海棠不肯松手。
“我自作主张?那你现在难道不是自作主张猜测我的情感经历吗?”
“你也终于承认你有情感经历了?!”
两人拉扯着,声音都非常克制,但输出的杀伤力丝毫不减。
刑海棠不想在他哥面前这样宣泄爱恨情仇,猛地一拉,甩开了时断川,也导致自己的手被刀刃划伤,滚出鲜红的血液,源源不断,如泉眼一般冒出,这抹红又侵入了梨那内在干净的白。
刑海棠没顾伤口,要再继续削。
这把时断川气得眼皮直跳,实在没办法,就先低个头,他正准备上前时,刑海桐就开了口。
“海棠,停下。”
刑海棠抬头看向了他哥,刑海桐才看到他弟眼眶里噙满了泪光,他委屈着声音开口:“……哥。”
刑海桐嗓子眼儿里开导的话,也是真的说不出口了。
他望了望断川,“拉他去包扎。”
时断川看着海棠那还在不停流血的伤口,内心也是不断在疼痛,他要上去拉起他。
刑海棠肩膀一抖,“我不要他……”眼泪大颗大颗砸了下来,根本止不住。
刑海桐也知道没办法了,他弟从小就这样,倔强个劲儿。
时断川深吸一口气,边开口边轻轻想拽起他,“乖,包扎好了,我们回去慢慢吵。”
“你还想和我吵!”刑海棠不知是因为专注于哭泣的原因,还是什么,很轻易地就被时断川拽了起来,锤他的一拳也像是小狗挠痒痒。
这让刑海桐在旁边惊了一下,又低下头笑着摇了摇。
“不吵了,不吵了,我回去好好和你说,我真的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我才不信呢!信你是小狗!”刑海棠上去又软绵绵捶了一拳。
“好好好。”时断川无奈地苦笑着。
到了医生面前,刑海棠在门前停下了。
“怎么了?长那么大了还害怕看医生啊?”
刑海棠摇着头。
时断川深吸一口气,两人刚才无论如何,但他现在一想到海棠的手还在涌出着鲜血,就受不住。再低头一看,刚刚才裹上的卫生纸又被浸满了刺眼的红。
认输吧,他在心里劝着自己。
“乖乖,一下就好了,别怕,有我在,不疼。”
“滚你的,时断川,”刑海棠哑着声音,红着眼睛,里面的泪水让眼睛亮晶晶的,但其实他的视野也因为泪水而很模糊,“帮我擦下眼泪,我不想在其他人面前这样。”
“你也知道不好意思了?刚刚哭得那么欢,还不是叫我时总来着,我怎么就不是其他人了?”说着就把他的眼镜摘了下来。
“不都是因为你!”
“好好好,因为我因为我~,都、怪、我~”
“滚。”刑海棠抬膝抵了他一下。
时断川顺着他,装作很吃痛的模样,嗷了一声,惹得刑海棠噗嗤一笑。
时断川还在拿着纸巾给他擦眼泪呢,“诶诶诶,别乱动。”
“好了,”刑海棠拿开他的手,顺势好好握了两下,趴在他的耳边道:“老公,回去再好好‘奖励’你。”
两人这才进了门,刑海棠被医生消毒包扎着,时断川就乖乖在旁边一边等一边把他的眼镜擦干净,他不太忍心看到刑海棠的伤口,海棠是个读书人,除了中学时打架斗殴,长大工作后,谁还受过这些伤啊。
他擦好眼镜,就要亲自过去给刑海棠戴上。
刑海棠见到他起身,就立马装出一副很疼的模样。
“疼呀?”
“嗯。”刑海棠本意是想让时断川赶紧来哄他的。
谁知他道:“疼就对啦,天天胡闹。”
因为医生在,刑海棠没说话,但他望向时断川的眼光实在是凶巴巴。
时断川勾唇一笑,他就喜欢看刑海棠这种敢怒却不敢有所为的表现。
包扎好,出来后,刑海棠就飞快拉着他到了楼梯里的转角处,把时断川毫不怜惜地抵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