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刑大哥,我听你的。”
两人还没继续聊呢,刑海桐的手机铃声就震着一声响起来了。
季缱把桌上的手机递给了他,刑海桐接过,果然是他弟弟,他望着上面海棠两个字抬手捏紧眉头,无奈地笑着,才滑动接听。
果不其然,刑海棠的骂声跟开大炮一般从天而降。
“刑海桐!你他妈的怎么回事啊?!卧槽!你竟然给自己忙去医院了!咋滴?警察干久了,现在又想给医院捐点钱了?你可真是有善心啊,还不让我和妈说,呸!我去你的!老子现在到医院来给您这位好心做医院慈善的人颁奖了,你哪个病房啊?”
刑海桐一直嘴角勾着笑,软着声音道:“海棠,麻烦你了,等会我叫人去迎你。”他望了一眼季缱,季缱连忙点头。
“呸!你还和我客套上了,要是真怕麻烦我,你有本事就照顾好自己,要不我现在就打电话让咱妈来。”
“别啊,海棠~哥回去给你买糕点吃。”刑海桐有些撒娇着。
这给身旁的季缱听得一激灵,更是恨不得把眼珠子镶在他身上。
“切,你打发小孩子呢……那你出院了得每样都给我打包一份。”
时断川在身旁也憋不住要讲话:“你本来不就是小孩子嘛。”
电话那头的刑海桐一听,“断川也来了啊。”
季缱听到这个名字一吓,心脏猛地移了一下位置,好像与骨骼狠狠撞到了一起。
“嗯,来了。”刑海棠回答,“我们到大厅了。”
“那么快。”刑海桐又望向季缱。
季缱惊恐着,与他来了一个对视,刑海桐疑惑着,挑着眉无声地问:“怎么了?”
季缱又立马快速摇了摇头,失神地起身,“我去迎……”
“那我挂了。”刑海棠听到声音后开口。
“等一下。”刑海桐望着季缱完全离去的背影才开口:“你认识季缱?”
刑海棠满脸疑惑,“啊?季缱?他是谁?”
刑海桐凭借他对弟弟的了解和做警察多年以来的直觉,明白这不是谎话,而且刚刚季缱的惊恐不像是沉淀十几秒后的表情,“……没事,等会去迎你们的人。”
“嘭——”的一声,身旁时断川提着的果篮散了一地。
刑海棠瞬间望向他,刑海桐那边也听到声音,焦急地询问,“怎么了?”
“没……没事,东西掉了,先——挂了。”刑海棠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嘟的一声把电话摁断。
时断川还愣站在原地。
刑海棠一下脑子像被吸了血一般空荡荡,只是忙着蹲在时断川身前,一点一点把水果重新捡进篮子里。
好一会儿。
水果捡得都快差不多了,刑海棠就着蹲的姿势,抬头仰望时断川。
时断川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双目无神,里面好像又有无数的魂魄在扭曲挣扎,要把他的眼睛撞得粉碎。
刑海棠有些卑微甚至是祈求的模样,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时断川这才动动眼皮望了下来,就看见他这般模样。
这个眼神在刑海棠眼里是多么得冷漠。
时断川的心猛地一动荡,那种感觉又涌上心头:爱怜。
他缓过神来,立马和刑海棠一样蹲下身,捡起地面上飘散四方的水果,“抱歉,走了个神。”
刑海棠没说话。
直到两人捡水果的手碰到了一起。
“你们认识?”刑海棠才压着悲伤和怒火问道。
“不认识。”时断川立马反驳,他才发现自己现在的脑子像是被冰封住了一般,硬邦邦,丝毫动不起来。
刑海棠苦笑了一下,“断川,你说谎了。”说着就站起了身。
时断川跟着他起身,嗓子眼儿里被堵塞得实实的,发不出来一个音。
刑海棠望着前方一个在人群中很显眼的人,这人的目光飘忽地落在时断川身上,身材高挺又穿着消防服,脸上露着不知所措。
刑海棠淡淡往身后退了一步,重新紧握起时断川的手。
时断川望见季缱的第一眼就迅速离开了。
季缱和他这时的心才跨越了十几年,迎来了第一次共振:原来真不是重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