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海桐脱去警服外套,“果然是小儿子回国了,亲自下厨做那么多好吃的啊。”
柳刃听见动静,一下便拿着锅铲出来想教训刑海棠,但是一看见他那高大板正的身形,便愣住了神。
刑海棠这次一回来又是变化了太多,身姿更挺拔了,身着西装,显得他更加成熟稳重,完全没有了高中时期的那股拽劲,眉眼也正气了不少,从一个只会打架斗殴的男孩彻彻底底变成了在职场翻云覆雨的男人。
柳刃的眼眶一下红润,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国外受到的苦,一下飞奔过去抱住了他。
“妈。”刑海棠轻轻拍打着柳刃的背脊,她的头发倒是被保养得很好,乌黑浓密,但是皮肤还是避免不了皱纹。
柳刃狠狠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别怪我把你这高定西装弄脏了啊!”
刑海棠柔和地笑着,“怎么会呢?”
“吃饭吧。”柳刃说,母子三人坐在相对大的餐桌前。
刑海棠立马拿起筷子,“让我尝尝,妈你的厨艺进步了没有。”
柳刃骂道:“做得再怎么样你也得吃完,两个儿子真是各有各的倔强!一个不知道回国,一个从不离北京。”
刑海桐挠了挠后脑勺,“怎么还连带上我骂了啊。”
刑海棠紧跟其后,“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回来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刑海棠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咱先好好吃顿团圆饭吧。”
吃完饭。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直接去七医?”刑海桐问。
刑海棠低下眼眸,还是说了句:“嗯。”
柳刃叹了一口气,没再开口,只是望向两人身后墙上,小时候的双人合影,小小的模样,“时间是真快啊,你两个都长那么大了,”又调侃道:“两个还都不知道把对象好好带回来给我看看,天天就知道忙工作了。”
刑海桐听到这话,就急忙穿上警服,说忙工作要回警局。
“你们啊。”柳刃也不管了,到厨房收拾着餐具。
然后刑海棠来到他面前,终于开口:“许洱很想和你喝一杯。”
刑海桐的动作一顿,眼神像是陷入了沼泽,但丝毫不带挣扎,“是吗?”
刑海棠受不住这种紧张的氛围,又拿起烟点燃,“哥,你也该让自己休休假了。”
刑海桐没回答,只是有些颤抖着声音开口:“许洱、他父亲怎么样了?”
刑海棠吸了一口烟,“还是不太乐观,不过至少没有恶化。要是许洱有空回国的话,第一个找的肯定是你。”
刑海桐没再做回应,收拾着就要迈出门,“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柳刃也从厨房里出来,“路上小心。”又瞥见刑海棠手里的烟骂了一句,“又抽?高中的时候就让你不要抽了,掐了!”
刑海棠只无奈地喊了一句,“妈~这烟可贵了。”
但他还是任由柳刃过来,拿过烟,然后摁灭丢进垃圾桶。
刑海棠起身到红木椅上翘着腿坐着。
“现在还不走?”柳刃开口。
刑海棠抬眸,“可真是我亲妈啊,吃完饭就要赶我走呀。”
柳刃没再说话,低头看着手中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思考。
刑海棠发觉氛围不对劲儿,立马道:“错了错了,妈~,我开玩笑呢。”然后过去要拉着她。
柳刃没有躲开,任由自己高大个儿子搂着自己。
他闻着怀里母亲发丝的清香,又看着这宽阔的家,各种家具整齐排列着,就光靠那几盆绿植增添点生机,问道:“家里请保姆了吗?”
柳刃坐到椅子上,看了看这自己一个人住太显空旷偌大的房子,“没那个必要。”
“怎么没必要了?”刑海棠犹豫了一会又开玩笑问,“妈,要不你再去找个老伴儿吧。”
不行,想到自己的父亲还是痛,说出口也便后了悔。
柳刃抬头,“这句话应该是我送给你,在国外这几年你是埋头工作了,其余什么都不做,就知道转给我钱,你的老伴儿呢?也快三十了,不知道想想自己,回国就奔断川那小子去了,”她沉沉叹出一口气,“你和海桐现在让我最头疼的就是——你们俩对感情的处理方式,你太强制,而海桐呢又太退缩,明明都是好孩子。”
“妈,你别乱猜测我。”刑海棠拿起刚刚他哥泡的绿茶喝了一口。
柳刃抬头好好看着他,“我能不了解你吗?这身西装不错,去吧,我倒要看看你们俩见面能掀出什么浪花。”
刑海棠抬头望了望窗外,还在下着雪,回国了怎么还处处冰冷。
柳刃起身拿起车钥匙扔给他,“开我的车去吧。”
高楼大厦在白茫茫的雪里,让人如同蝉一样拘泥于单一的世界中,车轮碾压着道路上的一层白雪,露出公路本身的乌黑,斑驳得像是给雪层开了漆黑的眼眸,刑海棠带着乱如麻的心行驶着车。
当他真切地站在这家由时断川创建的公司前时,还是不由深吸了一口气,他仰望着七医的图标,然后才挺直着腰杆迈进大门,走到前台。
前台的女士看见刑海棠的脸,瞳孔瞬间震颤,“刑设计师?!”
早已听闻刑设计师的天赋异禀与相貌出众,可是一站在面前谁也不由惊奇,白净的脸庞上被雕刻出干净有力的五官,无框眼镜随意挂在鼻梁,白色西装衬着他更有魅力。
女士调整好呼吸,才开口:“请问需要帮什么忙吗?”
“当然,我要叫你们的老板——时、断、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