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我率先打破沉默，笑着摇了摇头，“看吧，嘴硬心软。”

“他比我想象中成熟了不少。”布鲁斯把信放下，目光里多了一丝柔和，“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路。”

“找没找到路都没关系，别把自己走丢了就行。”迪克伸了个懒腰，“不过，以他现在的状态，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找我们了。”

“那是当然。”我笑着说，“我能看出来小杰鸟已经想家了。”

提姆坐在一旁，低头摸了摸信纸，嘴角悄悄勾起一抹微笑。

313.

杰森的信给我们带来了一些新的动力。

特别是提姆，他看完信之后就一直维持着一种兴奋的状态，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的训练更拼命了，甚至有点像在逼自己。我几次想问他是不是太着急，但每次看见他认真的样子，又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你觉得提姆最近怎么样？”一天晚上，我和布鲁斯一起坐在蝙蝠洞的电脑前，随口问道。

“他有很强的责任感。”布鲁斯看着屏幕上的训练记录，点了点头，“但也有些太急于证明自己了。”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好奇地问。

“这取决于他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平衡点。”布鲁斯说，“但我相信，他会做到的。”

“真不愧是蝙蝠侠，永远这么有信心。”我调侃了一句，然后伸了个懒腰，“好吧，我也选择相信他。毕竟，他可是提姆·德雷克。”

布鲁斯微微一笑，尽在掌握。

哥谭姑获鸟在养孩子上的信任嘛，我自认还是没有那个能力去挑战他的权威的。

314.

提姆他很聪明，他绝对是捡回来的这三个弟弟里最像蝙蝠侠的一个。

这孩子像一块吸水的海绵，不声不响地把所有东西都学到手，还悄悄把技能一个人刷到满级。

在有些方面，我甚至觉得他的进步速度比当年的迪克还要快——虽然说出来会被迪克狠狠白眼。

一天晚上，巡逻回来后，我看见提姆正在蝙蝠洞练习破解密码。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屏幕上的代码滚动得让我眼花缭乱。

“你打算把蝙蝠洞的数据库都重新写一遍吗？”我倚在他身后的椅子上，打趣道。

“如果有必要的话。”提姆头也不抬地回答，语气淡定得让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啊？你来真的啊？

“好吧，小天才。”我挑了挑眉，“不过别太拼了，记得适当休息。”

“谢谢，我会的。”提姆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朝我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带着疲惫，还有跃跃欲试。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两秒，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行吧，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别让我明天看到你又在熬夜。”

“不会的，我保证。”

“很好，那就早点睡觉吧。”

这时候我还不知道以后咖啡会成为他的灵魂伴侣，就像我以前不知道那么可爱的迪克会越来越骚包一样。

315.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一天，他在训练结束后走到布鲁斯面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当然。”布鲁斯放下手中的文件，示意他坐下。

“杰森……他为什么会推荐我？”提姆低着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他好像从来没表现出对我的认可，甚至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长。”

布鲁斯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缓缓开口，“杰森可能不是一个会轻易表达自己情感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认可你。他推荐你，说明他看到了你的潜力，也相信你能胜任罗宾这个角色。”

“真的吗？”提姆抬起头，再次询问。

“当然。”布鲁斯的语气依然平静，眼神认真，“罗宾的选择从来不是随意的。”

“谢谢。”提姆轻声说道，然后站起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下，“看来小鬼还是有点不自信啊。”

“每个人刚开始都会这样。”布鲁斯合上文件，转头看向我，“包括你。”

呵呵，这可不能让我的弟弟妹妹们知道。我当时动摇布鲁斯可比他们难多了，他们都应该谢谢我下调了难度！

“别提我了。”我摆摆手，“不过话说回来，你认为他会成为一个好的罗宾吗？”

布鲁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屏幕上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是提姆最近几次巡逻的记录。

“他已经是了。”布鲁斯平静地说。

“这都是我的功劳。”我撩了撩头发，“天啊，说到底，罗宾明明都是我带出来的，最后为什么会变成你的助手？”

我用怀疑的眼光紧盯着布鲁斯。

他冷静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的眼睛漂移了一下！我看见了！布鲁斯，还我罗宾！

316.

几天后的一次巡逻中，提姆第一次独自解决了一起犯罪。

我们虽然不全都在他身边，但我们的注意力都在他那里。

提姆碰到了一伙正在抢劫珠宝店的小偷。他没有急于出手，而是先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悄悄绕到店后，用烟雾弹制造混乱。等小偷们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逐个放倒在地。

“干得不错啊，小罗宾。”我从远处的屋顶上跳下来，朝他竖了竖大拇指，“动作干净利落，计划也很周密。”

“谢谢。”提姆喘着气，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不过，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

“谦虚是好事，但别过头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回去记得写份报告，分析一下这次的行动，好好总结经验。”

“明白！”提姆用力点了点头，他看起来很开心，刻意压制着嘴巴抿出一个微笑的弧度。

啊、我弟弟真可爱！

他现在像一只想邀功又不好意思、只能假装不经意在我面前偷偷露出他的功绩的小狗！

摸摸头！

317.

回到蝙蝠洞后，我们向布鲁斯汇报了这次的巡逻情况。

“提姆表现得很好。”我笑着说，“虽然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提高，但作为一个新手，这已经是相当优秀了。”

“确实。”布鲁斯点点头，“但这只是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困难等着他。”

“没有莉欧娜姐姐说得那么好。”提姆站在一旁，掩着嘴咳嗽了一下，“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而已。”

嘴角裂到耳后根了哦，提宝。

“好吧。但是我仍然要夸奖你，提姆，你表现得很好。”布鲁斯微微一笑，“以及，继续努力吧，罗宾。”

啊、提姆像火锅一样冒出了咕嘟咕嘟的快乐的泡泡，和沸腾的白色蒸汽。我感觉他听了布鲁斯这句夸奖可能会想三天不睡觉去打击罪犯。

蝙蝠侠，恐怖如斯。

318.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很准。

从那天开始，提姆的干劲简直像吃了布鲁斯秘制鸡血套餐一样。巡逻时总是提前一个小时就准备好装备，任务分析文件精确到每个十字路口的交通灯时长，甚至连罪犯可能会踩到的坑都标注了出来。

他还把我们曾经写过的那一套监控犯罪分子的系统给更新了，丧心病狂的把一些新罪犯的信息连夜建立完整。模拟他们的心理与计划。

更可怕的是，他还把这些全部都给记住了。

“他是不是打算把所有罪犯都提前预测出来？”迪克看着提姆准备的行动地图，感慨道，“这小子简直是移动版的犯罪导航仪。”

“哥谭可能不需要蝙蝠侠了，只需要提姆。”杰森在一旁冷笑，“用不着打击罪犯，他就能靠熬死罪犯赢得胜利。”

顺便一提，杰森前几天溜溜达达地回到了哥谭，虽然他嘴硬说比扎罗想家了。但是真实情况我们都知道，为了避免他恼羞成怒，刚回来就走，我们默契地捂住了彼此的嘴巴。

“说得好像你很勤快似的。”我抬了抬眉毛，“前几天巡逻，谁在路灯底下吃热辣狗被人拍下来发了帖子？”

“你！”杰森当场炸毛，“那是陷阱，我在引蛇出洞！”

“行吧，杰森·热辣狗猎手。”芭芭拉剔了一下指甲。

提姆没参与我们的对话，他正低头修改他的巡逻报告。他的专注程度无话可说，但看在那么重的黑眼圈的份上，我不得不提醒他一句：“提姆，你再不睡觉，可能会提前秃头。”

提姆猛地抬头，目光里带着一丝丝恐惧。

“呃……放心，布鲁斯也不是很秃。”迪克安慰他，“只要咖啡和布鲁斯一样当水喝，头发还是能保住的。”

“……谢谢，关心。”提姆微妙地说。

咖啡真的能治秃头吗？当然不可以，这明显是迪克在阴阳怪气布鲁斯吧。

319.

提姆的努力让我觉得，罗宾的传统可能要被重新定义了。

“迪克是最会杂耍的罗宾，杰森是最会敲打的罗宾，提姆……大概是最会熬夜的罗宾。”我跟布鲁斯讨论这个话题时，他在一旁沉思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

“提姆的确不一样。”布鲁斯委婉地说，“他的方式更像是通过智慧和规划来解决问题。”

“那不就是你吗？”我翻了个白眼，“我们都知道，你最擅长的就是通过计划碾压敌人。”

“他也不完全像我。”布鲁斯语气平静，“他更有同理心。”

哦，行吧。就冲这句话，希望迪克不会因为太像布鲁斯而变成第二个沉默寡言的蝙蝠侠。

320.

几天后的一次行动中，提姆遇到了一个棘手的情况。

他在哥谭南区的一个仓库中发现了几个持枪罪犯，似乎正在策划一场大型犯罪。他没有贸然行动，而是用了几分钟时间分析周围的环境，并通过通讯器向我们汇报了情况。

“他们装备精良，看起来像是雇佣兵。”提姆低声说道，“我打算用声波干扰器先制造混乱，然后从后面包抄。”

“我会在五分钟内赶到。”布鲁斯说道。

“我和迪克去北侧支援。”我补充道。

“明白。”提姆回答，然后切断了通讯。

五分钟后，当我们赶到时，发现那伙罪犯已经被制服了。

提姆蹲在一旁检查他们的装备，看起来完全没受到惊吓或者紧张的影响。

“干得漂亮。”布鲁斯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你处理得很冷静。”

“谢谢。”提姆站起来，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再多给他几年，他可能会成为比你还优秀的超级英雄。”我对布鲁斯挤挤眼睛说道。

布鲁斯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睛会说话。

他在说：提姆还差得远呢。

提姆没有注意到这个，他在低头整理自己的工具包。

或者他知道，但他仍然觉得这只是他“该做的”。

可能是害怕我们露出失望的表情，或者有人说他不如前几任罗宾，他把自己绷得太紧了，即使他已经做得够好了。

321.

提姆收拾完后站在那儿，表情带着点腼腆，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

明明才刚把一群全副武装的雇佣兵搞定，下一秒却一副“请长官指出我的错误”的样子。

布鲁斯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句：“不错。”

我挑眉，“才‘不错’？你刚才不在，他单枪匹马解决了这些人，就差让他们给他写认罪书了。”

提姆闻言悄悄抿了抿嘴，但那弯起的嘴角早已出卖了他。他绝对想笑，硬是忍着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得意。

“别忍了，你表现得很好，骄傲一会。”我摆摆手，“我们可不会随便夸人。”

“谢谢，莉欧娜姐姐。”提姆终于抬起头，目光里有点亮晶晶的东西，“不过，我还有很多需要学的。”

“说得不错。”布鲁斯语气不冷不热地接了一句，“谦虚是进步的好习惯。”

我盯着布鲁斯，“你别再说这种正能量金句了，你再夸他一下，提姆今晚可能要写一篇‘如何成为蝙蝠侠最好的罗宾’的论文。”

提姆憋笑失败，小声说道：“其实我已经写过了。”

……很好，他在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322.

回到蝙蝠洞后，阿福准备了热饮招待我们。提姆一边啜着热可可，一边翻看着刚从现场带回来的记录器。

“你还在复盘？”我靠在椅子上，盯着他飞快的手指，“放松点，提姆，罪犯已经被你干趴了。”

“这只是第一步。”提姆头也不抬，“我想看看他们是不是还有别的同伙，或者其他藏身点。”

“布鲁斯，快看，这是不是你年轻的翻版？”我朝沙发上翻文件的布鲁斯努努嘴，“只不过，提姆可能比你更拼。”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布鲁斯放下手中的文件，语气平静。

“是啊，连睡觉这种事他都知道该放弃。”我打了个哈欠，“我可真担心他哪天在路上睡着。”

“不会的。”提姆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咖啡是个好东西。”

“这孩子完了。”我摊手，“和蝙蝠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咖啡都喝上瘾了。”

提姆这回终于抬起头，朝我露出了个笑容。他笑起来的样子真让人没办法生气，像一只带着点不好意思的小狗，湿润的蓝眼睛乖乖巧巧地盯着人看，很难让人不心软。

我看着他，又一个弟弟被我养成了。

蝙蝠侠应该给我培训费才对，毕竟我带出来的每一任罗宾都是这么的优秀。

“好吧，小天才。”我站起身，朝他挥了挥手，“不打扰你干正事了，我去睡觉，你可别熬到天亮。”

“不会的。”提姆答应得很快。

第二天一早，我路过蝙蝠洞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他趴在键盘上睡着了。

“阿福，我们应该把蝙蝠洞里面的咖啡机都收起来，怎么能让提姆小小年纪就对咖啡上瘾呢。”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说得对，莉欧娜小姐。我想如果布鲁斯老爷作榜样率先戒咖啡，对提姆少爷来说可能更有效。”阿福摇摇头，把一条毯子盖在提姆身上，“年轻人总是不知道节制。”

“或许以后可以悄悄在他的咖啡里掺镇定剂，让他好好睡一会儿。”我低声说，忍不住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