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奕不太高兴，他那如同毒蛇般的阴冷视线在他们几人间逡巡来逡巡去。他的本意是利用这件事借题发挥，让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好好治他们一军。

却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这么简单就化解了?

他看向程言，心想，他这个平时又恋爱脑又愚蠢的妻子这次反应还挺快。

程言正在给沈如蓁发送消息。

她先发过去了一连串的表情包，其中包括一个惊奇一个佩服一个抱拳一个恍然大悟。

然后在聊天框里输入：“沈律，你真是料事如神！我按照你之前向我交待的话说给警察听了。果然没事了！”

“另外，我发现，孟奕与你的车祸果然有关联！”

孟奕看不清程言在发什么，但他能隐隐看见程言在发送消息。忽然，仿若拨云见日，他想起了他更为重要的纰漏和把柄还未掩盖。

恰好在他意识到一切的同一刻，程言抬起头，叫住了即将离开的警察：“两位，我还有一件事想要举报。就在我待在这里的时候，我无意中听见……”

她尚未说完，紧接着，她右手一空，下一秒是一道剧烈的破碎声。

程言望着地上的碎片，僵住了。

刚才的一瞬间，孟奕突然强行夺过了她的手机，把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警察立刻上前，一把抓住孟奕的双臂，紧紧扣在身后，然后掏出随身携带的手铐，拷了上去。

“当着我们还敢胡作非为?”

“老实点。”

程言惊愕地看着被强行摁在地上的孟奕，还没有从刚才的一幕中回过神来，她没有错过孟奕唇边那一丝诡异的笑意。

奇迹般地，她读懂了他的意思。

就算暂时被拘留几天又如何?总也好过留下与谋杀案相关的证据。

警察安抚地看向程言：“没事了。”下一秒，他的目光转向探寻的意味：“刚刚你说想要举报其他事实，指的是……”

程言垂下头，看着被摔得支离破碎的手机。她弯下腰，从中挑拣出被摔成两半的存储卡。存储卡被摔成这样，录音肯定保不住了。

证据都没了，她还能举报什么呢?

但是……

她想起之前沈如蓁和她说过的话：“正是因为缺少直接证据，我们更要坚定地指出真相，否则真相将永远蒙尘。若这真的是真相，便一定会留下许许多多相互印证的证据，等着我们去挖掘。”

程言抿抿唇，即使录音没有了，他们也一定会找到其他的证据！

她的目光坚定起来，朝着警察说：“我要指控孟奕与前两天发生的一场车祸有关，他主导并参与了这次谋杀。证据是，就在今天，他与同伙联系，聊起过那桩案子。”

警察严肃地记下来，然后道：“你是否有证据?”

程言：“我之前将他们之间的通话录音了，但是……孟奕刚才摔碎了我的手机。”

孟奕嘲笑道：“那不还是没有证据?”

警察和孟奕的目光让她感觉如芒刺背，程言闭了闭眼，深呼气一口气后说：“就算录音没了。可是，孟奕你桌子上的记录电话纸条是证据，你手机里未删除的通话记录也是证据——”

“法网恢恢，你逃不掉的！”程言几乎吼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