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蓁却还在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喉咙里似有笑意：“嗯?”

朝闻道狼狈地把幻梦从自己的头脑中暂时驱逐出去，拙劣地转移话题道：“我们还是先去跳舞吧。”

他们在舞池的一角翩翩起舞。

朝闻道感觉很热，每一根血管中涌动着滚烫的血液，每一个器官都叫嚣着要跳出他的身体自立为王，每一道呼吸都是将饱含着热意的空气吸入肺腑。而他的脚下便是在热能的驱动下条件反射地挪动。

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思考的意识，唯有条件反射。

他想，他曾写就那么多似真似假似梦似幻的爱情小说，曾创造过那么多爱恨交织恨海情天的世界，可他从未产生过此时此刻的感觉。

美妙又痛苦，煎熬又愉悦，莫过于此。

高律师打完电话，一抬头看见不远处沈如蓁正在和一个男人跳舞。

……刚刚才说不喜欢跳舞的人，是被附身了吗?

……

沈如蓁的房间在船舱三层，她跳完舞后就离开了宴会厅想要回房，路过三层某个房间的时候，发现这个房间还亮着灯。这其实有些奇怪，因为在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的宾客还在宴会厅里过夜生活。她的脚步微一迟延，下一刻，却听见了一声啜泣。

啜泣声并非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而是她的斜前方。

走廊里比较昏暗，但在她的几步之遥处，却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她坐在走廊的台阶上，双膝上捧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发出的光亮是这幽暗世界里唯一的光。

年轻的女孩抬头看见沈如蓁，像是吓了一大跳，她连忙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然后抱着电脑站起身说：“我是不是挡你的路了?对不起，房间里wifi信号不太好，我只能在这里工作。”

沈如蓁的目光在她的电脑屏幕上扫了一眼，然后皱起眉：“你这里，有一个翻译错误。”

“啊?”年轻的女孩愣了一下，连忙看了半天，又查了半天，才改正过来。

她感激地说：“您好厉害，这是一个法律术语，我在网上搜了半天都不敢确定呢。”

她又问道：“请问您在哪里高就?”

沈如蓁道：“红圈律师事务所，沈如蓁。”

她自报家门后，刚要从女孩子的身边离开，年轻的女孩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沈如蓁皱起眉，刚想要挣脱开，却没想到低头时对上了一双晶晶亮的眼。

“沈律，竟然是您！”

“没想到我竟然可以有幸遇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