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从门外缓步走来,绕到顾紫陈背后给她捏着肩:“主人,贵客已经走了。”
“哼。”顾紫陈闭着眼享受肩上的酸胀的纾解,“他最好赶紧走。要不是为了多些东西傍身,我才不乐意对着他那张冷脸,伺候这么个自负的小鸡仔。”
金莲叹了口气:“主人,你何苦……”
顾紫陈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我也没办法。我用了太多的手段,犯了太多的错,这些全是把柄。如果不找个靠山,这一切若是有朝一日闹起来,怎么得了?”
金莲手上的力气轻了些:“主人,我明白的,只是你受苦了。”
顾紫陈不屑道:“这小鸡仔还奈何不了我,我几句喜欢就把他骗的团团转,以为女人都是只会谈情说爱的,笑话,我虽然比他小几岁,可是我在江湖摸爬滚打的时候,他还在读人之初呢!我们醉红轩卖艺不卖身,他别想占老娘便宜!”
顾紫陈自顾自说着,金莲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听着。“金莲,五年前莲华院的事你我心里都有数,这件事现在只有我能办,太子当然要来求我,你听着……”
这边谢明麟离开后,旁源果然有些没说出口的话,留着私下说与他听。
马车内,谢明麟端坐着,身前杯盏茶香袅袅。他看着手中所谓的钱袋,嘴角勾起个得意的笑容。他出门从不亲自带钱袋,这不过是临时起意,一场试探顾紫陈能力的戏罢了。
旁源站在马车外,低着头小声道:“殿下,方才慌乱之中,有个人被黑衣人从二楼救走了。”
“看来是你我认识的人?”
“是。属下曾在南都见过,那人便是曾任大理寺理案郎的云逸杰,前些日子因为办案时传出些风流韵事而被大理寺卿下狱,他兴趣是为了逃脱,故意在大街上撕毁官袍,给自己安了个藐视皇恩的罪名,这话传到皇帝耳朵里,据说一道圣旨将他撵出南都,没想到他竟在禹城……”
谢明麟掀起眼皮:“能被大理寺卿针对的人,那便是我那好舅舅的仇人咯?”
“是。据说此人查案功夫了得,在南都屡破奇案,有好几次手伸到了晋王的身上,故而……”
“嗯,百姓很信赖他,孤有所耳闻。”
“据说此人是个孤儿,在道观里长大,端的是道家清静那套东西。人们说他洁身自好,几乎从不外出赴宴,也不喜玩乐。属下认为,云逸杰出现在醉红轩,应当不是巧合。”
“嗯?”
“此人正义凛然,以查案为己任,如今哪怕被罚做屠户,恐怕也改不了那毛病。他出现在醉红轩,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醉红轩关系甚大,若是被他知道点什么……”
谢明麟沉吟片刻,道:“此人能力非凡,胆大心细,能屡破奇案,定然不寻常。这样的人,舅舅不能拉拢,可孤是太子,若是能拉拢一用,也不是不可。你去查查他最近在接触些什么,如果有问题,那就别让他挡道,若是没问题,我们便试着拉拢一番,多一道手段,多几分能与人斗的保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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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碟正在处理今日卖完猪肉后的砧板,便见春信迎着落日余晖来到了肉铺前,一身碧色衣衫,神采飞扬,显得鲜活灵动。
昨日改了名字,春信整个人容光焕发,若不是胡碟目前的住处只是一个小屋子,她恨不得立马回县衙收拾行李搬过来与胡碟同住。
“春信,何事?”胡碟将菜刀洗好,拿了些皂角仔细清洗双手。她每日要到祖师面前上香,沾了血腥并不是件好事。只是她为了逃命,不得不出此下策,将自己至于如此境地,才能让别人相信她会一蹶不振。初时有些无奈和愤懑,后来好像也就麻木了。
“莲县的卫士已将冯贵送过来了,现在就在县衙牢狱里。”春信低声道。
胡碟朝里间喊了一声:“张兄弟、白兄弟,我就先回去了!”
随后她收敛表情,干脆利落道:“走。”
二人并肩往胡碟住处走去,胡碟一边询问着近日各个案子的进展。她虽然记挂着醉红轩的簪子,想着何时再去查探一番,但也知道目前手头上有好几桩重要的案子亟待解决。
“大牢可加派人手了?色鬼虽然是碎尸案的凶手之一,可却与许梅香之死有莫大的关联,冯贵与此案有关,不能掉以轻心,要严加看守才是。”
春信道:“徐友来说他对上次色鬼一事深感愧疚,早便加强了大牢的看守,这点不用担心。另外色鬼之前招供了赌鬼的行踪,说他去投奔亲戚了,也已经在派人去追了。”
胡碟点头:“如此甚好。破山呢?去寻许梅香的母亲,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