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麟不耐道:“孤的钱袋不在了。”他想起先前在一楼穿过人群之时,有个擦肩而过的男人好像撞了他一下,眯起眼睛,“想来是方才在一楼被偷了。”
“民女这就派人去找!”顾紫陈道。
谢明麟咬着牙:“那袋子乃宫里的东西,若是暴露了孤的身份,你知道是什么下场。顾紫陈,这就是你跟孤做生意的诚意?”他捏起顾紫陈的下巴,“你是生意也不想做,活得也不耐烦了。”
顾紫陈心里一沉,怎么每次谢明麟来都要出状况!她只好连连摇头,眼里晕出泪光:“不、不,是我的错……”
谢明麟一把将她甩开:“顾老板,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孤想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女人的眼泪。”
顾紫陈趴在一边,攥着帕子擦干了眼泪,一双柔软的眸子带着期冀:“我、我这就叫人把门都关了,把醉红轩密不透风地围起来,挨个排查,一定能找出您的钱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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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客?”胡碟听了这伙计的话,有些疑惑。
“是啊,我们醉红轩的三楼,专门招待老板的贵客,前几日还有人因为这个和我们闹起来呢!”
“是么。”胡碟没工夫听这些闲话,管他什么贵客不贵客,反正今日以她的屠户身份,也不可能去雅座。再说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休想耽误她今日查案。
胡碟和张白二人被安排到一处偏僻的墙角就坐。
张屠户抿了一口酒,享受地咂咂嘴:“胡老弟,这个位置视线不太好,瞧不见前面跳舞的姑娘,你莫介意,咱们这些人啊,能进来喝点酒也就算不错了。”
胡碟假意喝了口酒,胡乱答应着。她可不是来看人跳舞的。
“但是我跟你说,这儿啊,是我们哥俩的秘密!”白屠户得意道。
“秘密?”胡碟扬眉。
“嘘!”张屠户面颊微红,“我们可是看在大家是哥们儿的份上,才告诉你的!”
胡碟没兴趣,环视着四周,听张屠户说着这座位的妙处:“我跟你说啊,这里看不见前面跳舞,可却能看到二楼的风光!”
二楼?
胡碟的目光顺着张屠户所指的方向,看向二楼,纱帐漫舞之间,瞧见里间虚虚实实的人影。
“那可是醉红轩头牌,弹得一手好琵琶的阿樱姑娘!”
阿樱姑娘?!
一阵风吹起纱帐,阿樱姑娘往下望,恰好也对上了胡碟的目光。四目相对,有些惊讶,却更多惊喜。
胡碟不知阿樱姑娘在惊喜什么,总之她所喜的,是本以为今日毫无头绪,却终于遇见个熟人了。
不多时,一个个子小小,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小侍女悄悄走到她身后,用稚嫩的声音悄声道:“公子,我们家阿樱姑娘有请。”
胡碟对醉得找不着北的张白二人道:“我去放水。”那二人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瘫倒在桌上,她便放心走了。
阿樱姑娘的位置,便是那日的敛字号,准确来讲算不上房间,只是个半开放的座位,不算十分私密的地方。
阿樱眼中藏不住的光芒,羞赧地叫了一声:“胡大哥。”
“阿樱姑娘。”胡碟施礼道。
“胡大哥是独自一人前来么?”阿樱问道,眼神不住地四处张望了一下。
胡碟笑道:“今日不为公事,只是和几个朋友找些乐子,阿樱姑娘若是要找谁,那估计今日我身边没有你认识的人。”
阿樱道:“没事,我也就随口一问。”
胡碟喝了口茶,隐去眼中的怀疑之色。若是不为找人,何必叫她上来一见呢?
不管了,先套话。
“阿樱姑娘,你这簪子十分别致,想必不便宜吧?”胡碟道。
阿樱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后有些无奈地笑着,从脑后的一堆金簪中拔出了最亮眼的那一根:“你说这个呀。”
胡碟装作是看宝贝一般,接过那簪子:“正是正是。我瞧这里的姑娘头上好似都戴着一根,难道是这里的信物,为了表示大家是醉红轩的人?”
阿樱掩唇一笑:“是啊,这嵌玉镶珠纹金簪,我们人手一个,是那年薛姐姐建议的,说这样的东西便于表示身份,成为我们醉红轩的标志。”
“薛姐姐?”胡碟的话问出口,还未得到回复,边听周遭明显不寻常地乱哄哄闹起来,接着便听有人气势汹汹道:“今日醉红轩有贵重物品丢失,现封锁前后门,挨个搜身!”
胡碟一个哆嗦,打翻了阿樱才给她端来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