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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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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戌时。

一黑衣暗卫落到晋王府西路的花园中,在花团锦簇树影浮动的月色下兜兜转转,穿过汉白玉的拱形石门,因为不能轻功飞跃,小半炷香的时间才走出这金雕玉砌的园子。

往北走,略过层层叠叠的假山和绿光盈盈的一池碧水,跨进德泽斋。影壁茏茏,上有红底金字的“福泽显德”四个大字。

绕过影壁,一座三开间敞厅,金丝楠木雕花隔窗顶天立地,色泽古朴,呼吸之间满是楠木沉郁的香气。这屋子比起这府里的其他院子,只能算是指甲盖,但胜在精巧,大厅吊顶的海墁天花美轮美奂。

整座小厅灯火通明,手腕粗的蜡烛点起来,像花园里数不清的树木花丛一般多,照亮了整座屋子,只为上首坐着的蟒袍青髯男子手里一本《春秋》。

“晋王殿下。”

那男子听见声响,端坐不动,头也不抬,目光只跟着书页行走,只一声低沉浑厚的“嗯”。

暗卫得了指示,跪下回话,额发已被冷汗浸湿。犹豫着,带着几分颤抖,却丝毫不敢迟疑片刻:“属下无能,没能追上云逸杰。”

“嗯?”赵雍轻挑了一下眉,却未抬头,仍垂着眸子望向书页。

暗卫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将事情交代:“属下按照指示,带着几个暗卫一路跟着云逸杰出了南都,亲眼见他进了城,可是一进了城,却、却像个鬼魅似的消失了。属下急忙去找,把整座城都翻遍了,也没找见这个人……”

“没找见?”

暗卫哆嗦着看过去,只见赵雍已将书页合上,随手丢在了小方桌上,终于抬起了头,那双带着些浑浊的三角眼,如身上的黑绿蟒补绒蟒缎一般阴沉。

“是。属下带着暗卫找了十几日,那人如泥沙入海,丝毫不见踪影。那县令是咱们的人,我拿了殿下的手令,叫他帮忙找云逸杰,可……也一无所获。”

硕大的晋王府万籁俱寂,只听见烛心噼里啪啦响,赵雍半响没说话,暗卫心跳得越来越快,几乎想将一颗心吐出来。

赵雍捻动腕间的奇楠沉香珠串,鼻孔呼出浊气,轻轻闭了闭眼,道:“云逸杰探案之能再厉害,也不过一介书生,不可能跑得过我精心训练的暗卫。”

“这……是属下给晋王殿下丢脸了。”

赵雍握着那串奇楠沉香珠串,摆了摆手:“他一介书生,又是个酸状元,定然自视清高。皇帝叫他去杀猪,他不敢不从,却又碍于面子,定然是改名换姓,乔装打扮了一番。进城门的那一刻起,他便不是云逸杰了,你再去找,自然是找不见的。”

暗卫听了,额上汗珠更多了些。斗不过这么个小官,必少不了晋王的一通责罚,他主动道:“属下失职,愿意领罚……”

“算了。”赵雍一脸不在意,挥挥手,“去叫世子过来。”

暗卫松了口气,踮着脚大气不敢出,转身就走,却听赵雍叫住他:“等等。”

他脚底一滑,敏捷又转回身子,“请殿下吩咐。”

“那云逸杰,在南都时就不是我们的对手,现在离开,势单力薄,也不可能继续查那小官的事。你们继续找,找到他,盯着就是,让他在那儿安生当个屠户吧,不可犯杀戒。”

他双手合十,掌心夹着那串佛珠,默念一声佛号。

当年那件事,不得已杀了太多人,如今一定要小心行事,行善赎罪。

暗卫愣了一下,道了声“是”,脚底抹油,恨不得立马飞出去。他原路返回,翻上花园的墙时,瞧见花架下黑黝黝的土,不知这里的花是用多少血浇出来的,心里直发怵。

他调离南都好几年,不知曾经杀人如麻的晋王殿下,如今已是洗心革面,日日吃斋念佛咯。

-

暗卫走之前照吩咐叫来了赵于芳,彼时赵于芳正在挑选手底下的舞娘,听见父亲召唤,收起奸邪面孔,换上人模狗样的皮前去“觐见”。

“父亲。”

赵雍看见躬身请安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憋了口气无奈道:“起来吧。”

“是。”赵于芳起身,假模假式地站好。

“我问你,那日你亲眼看见云逸杰接了大太监吉祥的圣旨?”

“是。儿子亲自前去,亲眼见了,不光见了,还亲耳听了。那圣旨上指明了要他去杀猪的地方,我才派了暗卫跟去。您不知道,他那脸色,跟猪肝似的,我从没见过他那么吃瘪的样子,再加上街坊邻居都看着,更是脸都丢干净了。”

“行了,”赵雍没好气道,“别只知道看人笑话。既然这么说,云逸杰应该还在那城内,轻易不敢违抗圣旨离开才对。”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赵于芳侧着耳朵打听道。

“不关你的事。”赵雍一挥袖子,“叫你派人去云逸杰家里查他的把柄,查得如何?”

“人已经回来了,说是云逸杰是个逃荒的孤儿,被道观捡到,从小长在道观里,其它的没什么异样的东西。”

“孤儿?”赵雍眯着眼睛,三角眼眯成了一条狭长的缝,咂摸着这句话,“孤儿……”

他摇摇头,显然不认可这说法:“人或许没有亲人,但不可能没有父母,去查他的父母,就算是死了,也要知道他是什么人的种。”

“是。儿子回去就叫人去查。”

赵于芳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对他爹管他的行为不满已久,完全不屑于亲爹的命令,之后派了两个残兵去母云山脚下守着,美其名曰去查了。

好在他为人草率轻狂,无所事事,才叫他爹一输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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