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秦淑月蹙起一双楚楚动人的眉,轻声嘶了一声。
看来是痛了。
祝令仪松了点力。
手从一开始掐在她的下巴上,逐渐缓缓上移,抚摸起她光滑细嫩的脸。
她以为所有女生的脸都是细腻光滑,吹弹可破的,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可秦淑月却不一样。
她的脸色很苍白,摸起来还有点粗糙,压根和精致、细腻,这两个词沾不到一点边。
可眸光之中闪动着令人垂怜的泪花,不肯将眼泪洒落。
紧抿着的唇间向她透着一丝倔强。
却不动声色地让祝令仪看入了迷。
乘着兴致,她仔细观察秦淑月。
她见过太多女人,娇俏的,明艳的,性感的,什么类型的女人都见过。
可唯独她。
眼前的这个女人,长相不算出挑,硬说的话可能是中等偏上,可肤质却很一言难尽,不像是会保养的人。
若说她娇俏,一双眼睛很是明媚灵动,可里头却是死气沉沉,。
祝令仪很不喜欢这样闪烁灵动的双眸过早失去灵气。
明艳似乎沾一点,但不多。
秦淑月面对人时基本上都低着头,祝令仪没见过她笑,却在看见她的脸时,莫名有一种她似乎很明艳的感觉。
性感更是谈不上。
祝令仪觉得,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她。
清丽不俗。
似乎就算是生活烂到底了,她也要挣扎着在泥地里挺直胸脯,做最耀眼的一朵莲花,洁白无瑕,不可亵渎。
很有趣。
祝令仪忽然觉得这个女生,真的非常有趣。
留下她,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秦淑月得知住宿不要花钱时,心脏激动到猛地一颤,她差点就要蹦起来了。
正在她暗暗激动时,祝令仪的手却不安分地从她的下巴游移到她的脸颊。
异样柔软的触觉,所及之处暗含电流一般刺激她的大脑,全身也如同瞬间被一道电流通过,酥麻无比。
秦淑月脑海里不由自主地联起下午在门口,她在电脑里看见的那些淫/秽场面。
她紧紧闭起双眼,强迫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
可是越想忘,越忘不掉。
这段羞耻的记忆在她脑海里彻底挥之不去。
祝令仪则是就这么看着她的脸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像两朵开得十分妖艳的小粉花,绽放在她的脸颊两侧。
还挺美。
祝令仪恶趣味地坏笑一下。
她松开在秦淑月脸上作乱的手,直起身,又恢复成淡漠的模样,不可一世地俯视她。
她提醒秦淑月,“你可别忘了,打碎的那件古董,你打算拿什么来抵?”
秦淑月双眸瞪得极大。
她想过自己是一定要还钱的,可是她没想过祝令仪竟然在这个时候提醒自己还钱。
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她紧抿着唇,手指死死收紧,攥着两侧打了补丁的卫衣。
“我会赚钱给你的。”
“哦?”祝令仪一挑眉,仍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不过这一次,她的眼睛里露出一丝轻蔑。
“靠什么赚钱?双手?可是说实话,你打一辈子工都不一定能赚一千万。”
“住嘴!!”
祝令仪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自己贬进尘埃里,她的命难道就是天生下贱吗!她难道天生卑贱吗!
她不允许任何人这样侮辱自己。
双手挣钱,干净,自己花得也舒坦。
可若是要以出卖色相换取的钱财,她只会觉得恶心!
哟。
小猫炸毛了。
祝令仪十分欣赏着秦淑月这般炸毛的样子。
只不过,她还是一针见血地看着她,问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如果一辈子都在打工,那些钱够进医院看几次病?父母如果生病急需用钱,你又该怎么办……还有更难缠的买房问题,不是吗?”
一句‘父母生病不够进医院’,深深刺痛了秦淑月的心。
就好像有什么重物猛地坠落,正中心脏。
她腿一软,往后退了好几步。
餐桌抵着腰,支撑她才没有彻底软跪下来。
可她的右手却因为空落而迫切地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只扯住了餐布。
“秦淑月。”祝令仪的声音很轻,传进秦淑月的耳里如鼓声惊动。
“那餐布是意大利艺术家维也纳斯·乔布得·洛根亲自定制。如果被你弄坏了,那可就绝版了……哦。”
尾音微微上扬,拖着一丝懒懒的嗓音,淡漠地看着秦淑月。
她说话时神情极淡,淡到让人觉得她冷漠。
祝令仪甚至连眼皮都没抬,可却有一种无形的,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威压。
令秦淑月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的手立刻松开桌布,也不敢再靠近餐桌秦。淑月猛地弹开,腿发软,整个人跪倒在地,样子十分狼狈。
直到祝令仪最后施舍一个给她一个眼神转身离开,秦淑月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她以为自己会愤怒,在祝令仪讲出‘父母进医院都没钱看病’的这句话时她会愤怒到去扇她一巴掌。
可她只感觉到了无力。
一种深深的,从心底里升起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