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之然巴巴站在他身边,等他脱了外套,把外套挂在玄关衣柜里,“傅先生,您今天没要再发烧吧?”
“没有。”
“那您现在忙吗?不忙的话,再睡一会儿吧,睡觉会恢复得快。”阮之然亦步亦趋跟着傅际昀,工装裤盖住了脚背,露出几根脚趾,贴在地砖上。
傅际昀转手卡主了青年的腰,一把将人提起来放在柜子上,“我家里是没有拖鞋吗?”
“没有我的拖鞋呀。”阮之然一只脚踩在另一只脚脚背上,有些局促地想把双脚藏进裤腿里。
傅际昀折回玄关取了自己的拖鞋,“能找到水温控制器,找不到拖鞋吗?”
男人握住青年的脚踝,套上拖鞋。套上左脚,啪嗒,右脚就从青年的脚背滑下去。阮之然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对不起傅先生,太大了。”
“大了就大了,道什么歉。”
为了证明不用“对不起”,傅际昀捡起来拖鞋又给阮之然穿了一次。
半分钟的功夫,阮之然又神游了。傅际昀抬头,就看见阮之然失焦的视线,也不是完全失去焦点,眼底是自己的倒影,眼尾微微垂下来,眉间浮着淡淡的郁气,陷入一片虚无。
阮之然从来没对傅际昀露出过这个表情,傅际昀心里好似被什么刺了一下,“在想什么?”
“其实,我可以不穿的。”阮之然失神地冒出一句,又反应过来,甜甜笑着,“谢谢您,您真好。”
傅际昀心里被刺出来的情绪还没酝酿成型就在阮之然的笑容中偃旗息鼓。
“傅先生,去睡一下吧。”阮之然说。
傅际昀开了一上午会,后脑也觉得疼,喝了阮之然温着的姜汤,蒙头睡了一觉。
这一觉要把出差缺的觉都补回来一样,睡的毫无知觉,阮之然进来叫他时,天色黑尽,墨蓝天空上的云层透出微光,他虚虚睁眼,阮之然耳垂上的红宝石耳钉在墨色背景下格外抢眼。
“傅先生,吃了饭再睡吧。”
吃了肯定是没时间再睡,不过这一觉醒来,傅际昀已经完全恢复。阮之然做的晚餐又十分适口,饭后,傅际昀打开电脑,开了长达一小时的跨国会议。
十点多还没结束,未关严的书房门口露出一双眼睛。
傅际昀警觉,锐利的目光射出去,吓傻了阮之然,偷摸观察的样子,像是被抓个正着的小偷,一动不敢动。傅际昀脑中闪过一个想法:阮之然可能是来窃取资料的。
这个想法刚出现就被否决,不会有这么傻且胆小的卧底。
傅际昀的注意力被会议内容拉回,流利简介的英文和对方交流了几句,余光撇见门缝外那对眼睛还期期落在他身上,傅际昀手搭在桌上,挨着电脑,食指和中指微微曲起,勾了勾。
阮之然得到指令般,端着热牛奶走了进去。
他的意图太不重要,男人都没看他,只看着会议上共享的资料,手里去拿自己单独搜集的信息。阮之然手中的热牛奶正往桌上放,两人手撞到一起。
热牛奶朝着傅际昀的腿根泼去。
“嗯——”阮之然咬着牙闷哼,心脏几乎停跳。
傅际昀抬头,看见青年吓到苍白的脸,生生忍受了大腿上温热的黏腻。
“傅总,您对这个提议有想法吗?”电脑自带音响带着不明显的电流音,陌生人的声音充斥了书房。
傅际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面无表情,“没有。”
那边继续说:“傅总,您现在不方便吗?”
外国佬说着蹩脚中文,看不懂人脸色似的追问。
“刚收养的小狗打翻了奶盆,我们继续。”
阮之然站着等骂,但男人又投入到会议中,阮之然站得尴尬,出去重新端来一杯牛奶,悄悄蹲下来,用湿纸巾擦过沾了奶渍的裤子。
男人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洗手,阿姨每天都要打扫家里的死角,哪怕那些地方并不脏。阮之然偷偷在心里记下,傅先生有洁癖,不算强迫症,但是洁癖严重。
一个有洁癖的人,被他泼了一腿牛奶。阮之然可恨自己,早知道不要多事儿来送什么牛奶。
他赎罪一般细致地一点点擦过去,冰凉的湿巾隔着薄薄的家居裤贴在大腿内侧的皮肤上,青年的手指却是温热的,从大(。)腿一路往上。
傅际昀的肌肉逐渐僵硬。
牛奶蔓延到裤(。)子内侧,青年还在不知死活地往上擦。
生活助理给他小窗发来信息:傅总,您身体不舒服吗?脸色看起来很差。
傅际昀一把按住了阮之然的手,但是他按得太快,阮之然的手还在擦他的腿(。)根。
傅际昀倒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