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咱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董安易看着苏凌头也不抬地吃了胃药,又看看另一边水池里隐约的血迹,心疼得就要哭了。
苏凌这会儿有些犯恶心,胃部隐隐有些痉挛,总感觉从食管到口腔一股呕吐物和血液掺杂的难闻味道,还火辣辣地疼,但也实在不能拿喷头把自己食道冲一遍。
“没事,我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这人向来报喜不报忧,忍耐力极佳,天塌下来都不会吭一声,董安易看着那血迹,心都凉了一半,没忍住拿出了手机。
苏凌对这个情况十分熟悉,半个小时之后还需要再吃一种药,于是设了闹铃。
这一觉睡得不安稳,可能是因为实在是味道不好闻,也有可能是因为全身上下没一个舒服的地方,苏凌迷迷糊糊隐约间觉得自己到了乱葬岗。
腐臭冲天,阴森可怖,横尸遍野,还带着男鬼凄凄怨怨的吟唱。
对于鬼这种事,苏凌平时也并不大害怕,毕竟刚出来演戏那会儿,什么没干过?
一个唯物主义者,是可以用科学价值观击溃从血液中流传下来的恐惧的。
毕竟,鬼再可怕,不思故不在,哪有活生生的魑魅魍魉来得可怕呢?
苏凌约莫知道自己在做梦,不过全身又累又疼,就随便挑了个坟头坐了下来,虽然没什么实际作用,不过心理上好歹聊胜于无。
明天还要拍戏,总得养精蓄锐,他这会儿在梦里,不大能回忆得起来剧本,也想不起来什么有用的东西,虽然有一个人需要他想一想,但他这会儿也不大想提起这个人。
但平时习惯了忙碌赶行程拍戏训练,要么就是不停转地分析角色剧本思索舞台设计,有一点时间都要争分夺秒地休息,两眼一闭几乎就昏睡过去了,很少有能够独处静思的时间。
一时间苏凌放空大脑,居然在梦里这片乱坟地感觉到了一点百无聊赖。当然,他也并不是很想变出一个需要他对付的厉鬼或者是来点需要动脑子耗体力的打怪场面。
幸亏有那位呜咽吟唱伴奏的男鬼兄陪伴,就是这个调子略有些难登大雅之堂,苏凌实在不太想承认这是自己的音乐品味,也没觉得听过这么“别具一格”的吟唱。
熟悉的闹铃声响起,几乎已经是刻在骨髓中的习惯,苏凌将意识迅速抽离。
等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基本上区区三秒,他的意识已经清醒了,而后便发现梦里的那个男鬼跟着出了梦境,追到了现实中来。
苏凌:“……”他就说梦里那个男鬼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我还没死呢,你哭哪门子坟?”
董安易神情凄然,举着手机给他来了一段十分侮辱人的rap:“我查了,咳血可能是支气管扩张肺结核胸部外伤肺癌等呼吸系统疾病,或者心血管疾病如二尖瓣狭窄以及其他疾病如白血病的先兆。”
苏凌满脸麻木,董安易凄凄惨惨:“苏啊,咱不能讳疾忌医啊,去医院吧,这戏不拍就不拍了,违约金也不是付不起,它可没有你的病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