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的功夫,许港顺利打入顾昀秋队伍内部,有老师眼尖地认出了许港。
可眼前的男孩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正大快朵颐扒着饭,实在难以和杂志里的精英形象相重叠,只当是他和许港撞脸,于是开起玩笑,笑道:“顾老师,你的这位助理和港蕴集团的老总许港长得好像啊,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同一个人呢,这位小同志,你回家问问你妈是不是还有个双胞胎哥哥,说不定许港真是你流落在外的哥哥呢。”
许港差点喷饭,咽下嘴里的菜叶后,他皮笑肉不笑,坚决维护住‘许总’的光辉形象,他连连摆手,“别开玩笑了,那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许总哎!那可是不到三十就荣登富豪榜的男人哎!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厉害的哥哥,我怎么敢和那么优秀的老总相提并论?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许港,您还是别开这种玩笑,许港是我偶像,很多人都夸我们长得像,我可不希望我丢偶像的脸。”
噗……
这次轮到顾昀秋差点喷饭,他赶紧扭开脸,用萝卜汤抚慰自己被某些人的厚颜无耻震撼到的心灵。
“那倒也是,许总怎么可能来这里支教。”那老师深以为然,举起玻璃杯和许港的杯子碰了碰,一口喝掉里面的酒液后,对着顾昀秋开口:“顾老师,你有和许港见过面吗?和我们讲讲他是什么人呗。”
有女老师也过来凑热闹,不过倒不是热衷于探讨经济大亨,倒像是对许港和顾昀秋的外貌感兴趣,毕竟很少见到两位如此出众的大帅哥同时出现,一个冷言少语,一个巧舌如簧,两个人坐在一起,即使是截然不同的气场,居然和谐地融在一起自成风景。
许港也好奇地看过来,酒过三巡,他早忘了后背的伤痛,或许只是被酒精麻痹了神经,他只想听顾昀秋说话。
“我没见过。”顾昀秋摇摇头,直接终止了话题。
许港不如他愿,出来拆台,“顾总您忘啦,三个月在酒会上,许总明明过来和你打招呼了,你怎么这么贵人多忘事。”
“哦,是吗?”顾昀秋横了他一眼,不知不觉桌边围了一圈人,大家都好奇地等着他的回答,倒真是把他架在高处了,他只得违心笑道:“可能是喝了点酒,记忆出差池了。许港嘛,和报纸上长得一样,年轻多金、个子很高、用鼻孔看人。”
许港笑容僵在脸上,他把手伸到桌下,警告似地掐了顾昀秋一把,示意他不要破坏他的形象。
顾昀秋猛地一抖,躲不开许港触碰,就任由他去了,继续讽刺地说道:“而且还很自负、花心。”
他把视线转到许港身上,故作惊讶地问:“你说你把许港当偶像,你喜欢他什么呢?许港私底下玩那么花,说不定你去找他,他会给你一夜情的机会哎。”
许港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他气得把脚抬到顾昀秋大腿上,脚尖往顾昀秋腿/根处伸去,不断试探他的部位,顾昀秋推又推不开,只能被许港压住大腿欺负。
“顾总,你怎么对许港的事了解的那么清楚?看来你在圈子里混得很开嘛,多讲些和许港的事情呗,大家都爱听是不是?”许港不断用脚尖蹭着顾昀秋,动作幅度越发大胆,他就是要用最原始的方式唤醒顾昀秋,好让他直视自己内心。
“是啊顾老师,多说点圈子里的八卦呀,我们爱听。”一位年轻的志愿者起哄,接着所有人都七嘴八舌地要求他多讲些趣事。
顾昀秋眼里都快要冒火了,被许港弄了几下后,身体里的某个开关似乎被开启,整个人都被点着了,他灌了口烈酒入喉,挑衅似地瞥向许港,暗中和他对峙着,迎着大家期待的视线,当着正主的面开始传播八卦,“既然大家爱听,那我就多说几件许港的花边新闻。”
对上顾昀秋不可一世的眼神,许港暗道不妙,想阻拦已经来不及,眼睁睁听着顾昀秋把他的丑事一桩桩抖落出去,为时已晚。
“许港去年和当红演员谢乔的事是真的,他们在京城有名的别墅区里约会,被狗仔拍到了。”
有人发出哀嚎,愤愤不已地锐评:“可恶!那可是谢乔哎,当红影帝,长得巨帅性格又好,不过这么多年一直不温不火,去年突然参演一部大导的电影后一炮而红,那个时候就有人说他是被资本潜了,我还帮他洗广场来着,没想到真是被许港包养了啊,太恶心人了。”
许港转头怒瞪了那女孩一眼,什么叫恶心?这在圈子里是很常见的资源互换好不好,谢乔把他伺候地服服帖帖的,他随手给出一点微不足道的资源,可以说娱乐圈里混出头的艺人都有过被包养的经历,大家都这么干。
况且不用去伺候老头老太太,谢乔可是和他交往,哪里恶心了?他都没嫌弃谢乔不干净,这女的倒还嫌弃上他了。
“确实恶心。”
顾昀秋附和地点头,“后面许港和谢乔断了之后,谢乔的资源跟不上,慢慢也就消失匿迹了。这个圈子就是这么现实,靠出卖身体博上位。要我说那个许港也是蠢,居然会在自己家的别墅里被媒体偷拍,有没有想过可能是谢乔安排的呢?谢乔打点好娱记,靠着和港蕴集团老总的恋情曝光,再赢一波关注度,这许港白白被人利用,真够愚蠢。”
许港又瞪着顾昀秋,他看着顾昀秋刻薄的唇,想出一个歪招。
他假借着酒意,故意弄倒了酒杯,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顾昀秋身上,没人看到他的小动作,于是蹲到桌子底下,挤到顾昀秋两腿/间,把冰凉的玻璃杯伸了进去,用杯身在他温热的皮肤上滚来滚去,所到之处,顾昀秋的皮肤都会寒毛倒竖,真是敏/感。
“看来混这个圈子的没有笨蛋。”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得出结论,又提出下一个问题,“顾老师,那许港和余珈宁的婚约又是什么情况呀,咋说不结就不结了?”
顾昀秋的双腿被掰得大开,此时只要有人弯下腰就会看到一本正经的顾总被人——
他努力维持着面上冷静,同时在不断和许港较着劲,镇定回答:“因为那个王八蛋干的烂事被余家发现了,余董没办法接受自家女婿是个乱/搞男女关系的垃圾,这段关系就不了了之了。”
“果然是这样啊,渣男没有好下场。”有人当场拿出手机要人肉搜索许港的生平往事,奈何信号不给力,最终愤恨地丢开手机,对着天空鄙视背离感情的垃圾。
乱搞男女关系?
许港挑起眉,脑袋往前耸动着,费力地顶开顾昀秋的钳制,伸出舌头去□□他的皮肤,玻璃杯底下的皮肤传来高于其他部分的温度,许港能察觉出顾昀秋的兴奋,但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最美好的蛋糕夹心自然要留到最后品尝。
场面越来越热闹,顾昀秋知道许港的行为无非是出于自己口无遮拦的报复,想到吃亏的最终还是他,于是换开了话题。
下面同样战况激烈,许港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去咬玻璃杯,他原本的含羞带怯此刻容光焕发,如一头冬眠觉醒的熊,重振雄风地跑到洞外。
许港的动作越发粗鲁,不讲章法地舔舐着玻璃杯的杯壁,柱身在温热口腔里膨胀,直到枝头的花苞彻底绽开,许港慢下了动作,转化为春风拂面,慢条斯理地品尝起杯底里剩余的花蜜。
顾昀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嘴上功夫精湛成这样,想必是他不在的日子里,没少找人练习,忍下心里的反胃,顾昀秋的腿干脆不再使劲,许港给他的和给别人的没什么两样,他又何必像守护忠贞一样誓死捍卫自己,没劲极了。
“顾老师的脸好红啊,这酒有这么上头吗?你看看我的脸,会红吗?”
“不红啊,顾老师今天是喝了多少,看起来很不对劲呢。”
坐在顾昀秋右手边的志愿者好心地凑过来,仔细地分析顾昀秋的脸,甚至还上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得出来结论:“顾老师肯定是喝大了,没道理脸会烫成这样,果然八卦是最好的下酒菜啊。”
众人纷纷笑作一团。
顾昀秋呆在原地,玻璃杯碎掉的震撼余韵还没散去,当众被人用冷冰冰的手摸了把脸,这样的上下冰火两重天的刺激下,他短暂地失去思考能力,只听到耳边有人嘻嘻哈哈在吵闹,完全忘了置身何处。
“哎?顾老师,你的助理怎么不见了,叫他出来一起喝酒呀!”有人叫他。
许港此刻慢慢从桌子底下爬起来,大方地对众人解释:“不好意思啊,刚才我的酒杯掉地上了,我在桌子底下找了半天才找到。哎?这里面还有点酒呢,顾总你喝吗?”
玻璃杯的底部盛着薄薄一层浑浊液体,有几滴还挂在杯壁上,缓慢往下滴。
顾昀秋回过神,酥麻的爽感还在脊柱间流动,他看清了杯子里的不明液体,对上许港调笑的眼神,嗓音透着被情/欲渲染后的沙哑,“你喝吧,你不是最爱喝这些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许港舔舔嘴角,当着所有人的面,高高举起酒杯,吞下了粘稠的液体,甚至坏心思地伸出舌尖迎接将落未落的粘液。
顾昀秋被这幅荒诞的画面刺激得回过神,羞耻感翻江倒海地袭来,他的脸皮烫得惊人,他居然和许港当众做了这种事,而且许港还、还吞了那玩意儿。
靠!
假酒害人、八卦害人、美色害人!
喝完之后,许港还咂咂嘴,回味着顾昀秋的滋味,“好喝!品的出来是积攒已久的老酒,很浓厚,很香醇。”
“哈哈哈哈哈,要是李书记听到有人这么懂他的酒,他得乐死。”其他人自然听不出这是许港顾昀秋调情的暗号,只当他嗜酒如命,和李书记是知音呢。
“不、要、脸。”顾昀秋用口型骂着许港,脸上带着性感的红晕,辱骂落在许港眼里也只是一种不痛不痒的小猫龇牙亮爪。
“李书记今天没来吗?我还想找他喝酒,听说他家有好酒?”许港倒了杯酒,对着一圈人举杯,豪爽地一饮而尽。
“今天一天都没看到他,我用对讲机帮你问问怎么个事儿。”一开始挑起话题的男老师拿出对讲机,调试好一阵信号后,话筒终于传来刺啦电流声。
接着李书记的大嗓门响彻天际,“小张老师啊,我现在没空,后山羊圈被沙尘暴刮裂了,村子里的公产黑山羊全不见了,几十只啊!我现在带人在搜山,明天再来配合你们工作,先这样吧。”
众人陷入沉默,桌上正中央还摆着被大卸八块的羊排,甚至这一大桌菜里一多半都是李书记媳妇送过来的。
凉风混着残羹冷菜的气味刮来,菜温渐冷酒意飘散,气氛当场凝固。
刘思远从隔壁桌跑过来,他用羊骨头剔着牙,往地上吐掉卡牙缝里的菜渣,看向握着对讲机的小张老师,“咋了这是,我好像听到了李书记的声音,什么情况,羊跑了?”
“嗯,说是几十只全跑了。”小张丢开对机器,没再说话。
顾昀秋感受到手背传来刺痛,冰碴从天而降,化在皮肤上,流下一滩水渍。
他猛地站起来,严肃地说:“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一句好吗。初雪快要下了,等大雪一封山,那些黑山羊有可能被冻死,有可能彻底失踪,总之再被找回的几率渺茫。这对石风村来说将是一笔巨额损失,年关将至,村民眼巴巴等着把羊卖掉好换贴补,如果没有这些帮扶,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个家庭遭遇变故,我忘不了那天目睹刘宇豪家里发生的争执,不希望再看到类似的惨剧发生。”
众人安静聆听顾昀秋有力的话语,没有人有退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