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动不动,冷笑道:“好狗不挡道,你兄弟恶心到我了,我今天就是要替天行道!”
“好一个替天行道!”
花臂光头狠狠吐了口浓痰在地上,眼神狠辣地瞪着许港。但顾忌到现在身处公共场合,走廊边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他也不想事情闹大,冷静了下来,“小兄弟我看你也是性情中人,咱兄弟呢今天也是刚从牢里出来,这不我们寻思着晚上出来聚一聚,给他去个晦气。我二弟当着你面揩油确实不对,你这不也费了他的手,你们也算一换一了。我看你也是练家子吧,要不这事儿就先算了,咱各退一步,海阔天空行了吧。”
那秃顶见许港要撤,捂着软成面条的手指,着急忙慌地阻拦:“把他留下!”
其他光头脸上都露出忍耐到极限的表情,一个个摩拳擦掌,只要许港敢把男人带走,他们就会把许港狠狠收拾一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定让他有来无回。
“什么事儿这么热闹。”韩序一行人好奇地走过来,姜斯瑞努力往人群中央探头,语气里充满了激动,:“哇塞,亲眼看到□□围殴现场了,没想到出来喝个酒还有节目助兴。”
“你离远点,小心被血溅到。”夏介空没有败坏姜斯瑞的兴致,只是牵紧了姜斯瑞,被他拉着挤到人群中间。
姜斯瑞只看到一群光头呈圆环形站着,最中间似乎有个男的在搂着另一个男的,他捂住口鼻,嫌弃地说:“我去,第一次见那么多光头,好丑好臭啊。”
夏介空捂住姜斯瑞口无遮拦的嘴,在原地把他和人群隔开。开玩笑,这话要是被光头听到,被削的就不止中间那两个倒霉蛋了。
“我今天非要把他带走。”许港顶着光头凶恶的威压,自顾自往前走。
为首的光头彻底被激怒,也不管有没有监控,往后一抬手,示意全部人一起上。
许港讽刺一笑,伸到裤管里掏出一柄匕首,对准走在最前面的光头大腿根部刺了进去,他灵巧地避开大动脉,对准了脂肪最厚的股骨骨缝处,这是个不会危及性命,又最为薄弱、神经密布的区域。
被捅一刀的光头一阵颤抖之后,整个人以奇异姿势趴在地上,看起来像一只被剥去表皮的牛蛙。
围观群众倒吸一口凉气,都没料到眼前长相妖艳的男人真的会动刀。
许港丢开匕首,露出嗜血般的笑意,阴森森的眼神扫过,一群五大三粗的大汉被吓得硬是不敢再靠近。
毕竟谁会为了一个不相熟的男人玩命……
姜斯瑞终于看清了被围殴的男人,他发出惊呼:“我/操,许港啊!许港!你别捅了!”他急切地撞开人群,大步往里走去。
韩序也从另一边挤到前面来,他惊讶地看着许港胳,以及他膊底下夹着的男人,没有多问什么,转头对向为首的光头恶狠狠说道:“敢惹我们你算是踢到铁板了,赶紧滚,否则你这辈子都别再想从监狱出来,我一定让你坐穿牢底。”
为首光头见这三人中两人衣着华丽、仪表堂堂,发狠话这人身着“小甜心”POLO衫,看起来精神不怎么正常的样子,心里也打了退堂鼓,京城里人才济济,大佬隐藏起来和常人也并无区别。
况且持刀的年轻人那发狠的劲儿,杀人不眨眼的眼神,下手位置也极为精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有些发怵,不敢赌他们的身份。
“妈/的,今天是老子的好日子,老子放你一马,算我们倒霉。”光头往后打了个手势,招呼手下架起受伤的光头撤退。
人群见没热闹可看,渐渐消退。
许港丢开匕首,藏在身体内侧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万一他今天没有带刀……
万一那伙光头是亡命之徒……
他说不定真就丧命于此,而且还是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
“你是不是有病?不对,你他妈绝对有病。”姜斯瑞一脚踹在许港身上,气得要去扯他头发,他往后退半步,正准备往前飞踢,跑了几步就被夏介空搂进怀里。
夏介空无奈极了,“别闹,听听看许港是怎么说的。”
许港甩了甩脑袋,怀里的男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下药。
“这人谁啊?你朋友?”韩序一直盯着这个男人,总觉得他很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看过这张脸,直到许港换手的时候把他翻了个面,他终于看清:这男的背影和顾昀秋有七八分相似。
韩序不敢相信自己的论断,他惊讶地说:“你他妈不要告诉我,你就是为了这么一个顾昀秋替身,和十几个光头肉搏?”
“有什么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韩序猛地提高嗓音,他像是第一次认识到眼前这人,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许港,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至少是我们当中最聪明的人。没想到你为了顾昀秋,居然会下贱到这个地步。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不想在京城混了就直说,我给你调飞机,送你和顾昀秋一起打包滚出国,永远别在我眼前晃悠,我真的要被你恶心吐了。”
他气到说话都在颤抖,恨不得拿起酒瓶子砸他头上。
在韩序有限的不到三十年的认知里,圈子里人来人往,今天这个小开为爱豪掷几千万买豪车,明天那个乐子哥当舔狗给小三小四开皮包公司,这些他见过不少,每次都当做笑料和其他人分享,哪怕是一年以前,许港都会附和他的八卦,用最公子哥最漫不经心地语气审判这群二百五。
可在许清渊回来之后,许港就跟脱胎换骨似地,整个人蠢的不行,干的都是在圈子里会被当做最大笑话,乐他们一年的哗众取宠行为,他看不懂许港为什么会堕落至此,更多的不是好笑,而是心疼,心疼这样一位年轻有为的人,被爱情折磨得神志不清。
所以爱是什么呢?爱是一种悲哀至死的娱乐,操/蛋了自己,贻笑大方了他人。
“你也觉得我很贱吧。”
许港轻轻一笑,甚至把那男人抬到肩膀上抱着,他抱紧了那男人的大腿,好让他不至于滑落,接着抬起头,虔诚地说道:“我一定要把顾昀秋追回来,这次我不会再放开手了。”
吸了吸鼻子,许港侧头看了眼那男人的背影,自顾自地说:“其实他和顾昀秋一点都不一样,我不会那么幼稚地去找替身,顾昀秋与我而言独一无二,没有任何人能取代。”
韩序气得还想再骂人,被姜斯瑞握住手臂,姜斯瑞对着他摇摇头,示意他闭嘴。
“我走了,都说了要早点回家休息,明天还得上班呢。”许港晃晃悠悠地走了,背影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萧索。
等许港走远了,姜斯瑞才不满地说道:“许港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你干嘛还要去刺激他。”
“你这个恋爱脑还和他共情上了是吧。”
“我懒得说你,反正不要再刺激他了听到没,我赞成许港把顾昀秋追回,至少从长远角度来看,这事儿百害无一利啊。”
“行吧,我改天去顾昀秋公司看看他什么态度。”韩序郁闷地抽起烟来,无意间瞥到身上穿着的“小甜心”衬衫,更觉得自己是个二百五了。
夏介空看到韩序露出的吃瘪表情,走上前火上浇油,“你这衣服特别符合你的人设。”
“……你们两个快点滚回家睡觉吧,一会儿许港该打电话催了。”
“老公我们回家睡觉吧。”
“嗯,我们回家。”夏介空牵住姜斯瑞,温柔附和着。
“嗯~~我们回家~~~”韩序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