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秋急着要出门,一定是出什么事了。想到不可预料的后果,心脏猛地收缩,刺痛如过电般在神经游走,许港不敢怠慢,一路风驰电掣赶了回去。
刚走出电梯,只听到机器切割声响彻楼道,许港忙赶过去,家门口站了三四个开锁工,在门锁附近围了一圈,其中一位举着角磨机在切割门锁,不过似乎进展得并不顺利,火花四溅,门锁纹丝不动。
许港挤开那群人,怒斥道:“你们在干什么?谁允许你们开锁的?”
“是顾先生叫我们过来的,你也是里面的住户?”举着机器的开锁匠停下手里的动作,戒备地看着许港。
“我把钱结给你们,你们现在可以回去了。”许港面色不善地挡住门锁,满脸不耐烦。
“这……你是住户?”开锁匠还想说些什么,对上许港凶神恶煞地表情,忐忑道:“可是这个……锁已经被破坏了,你也进不去呀……”
许港看了眼已经被切割到一半的锁,叹了口气:“那你们尽快把门打开,再换上新的门锁,我就在这里等着。”
开锁工擦了擦汗,在许港充满压迫的注视下,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门锁很快被锯开,噪音随之停止。
许港沉默地将门推开,进门前对开锁工说:“麻烦换上最贵、安全系数最高的锁,备用钥匙全部给我,动作尽量快点。”
“还是密码锁吗?”
许港看了眼地上成为废渣的电子锁,咬牙道:“对,你们安装好之后,叫我过来设置密码。”
“好的。”
许港反手关上门,屋内顿时静得只有他的心跳声。
一路奔波赶回来,给顾昀秋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有接通,许港不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顾昀秋又一次想要逃离。
在家找了一圈,许港最后在书房找到顾昀秋,他坐在电脑前,整个人如老僧入定,融进无边沉默中,淡漠得仿佛一眨眼就会消失。
许港快步走上去,按着顾昀秋肩膀,盯牢了他的眼睛,先声夺人:“你在闹什么?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顾昀秋转动眼珠,却无法透过许港外在的躯壳,窥探他的心。
也许这人本就没有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报复。
“许总都大获全胜了还在演,我真佩服你的敬业。”任凭被许港扣住衣领对峙,顾昀秋也挺直了背脊,不肯让自己落入下风。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被顾昀秋眼里灼的凄寒灼伤,许港后退好几步,直到确认站在安全范围外,才矢口否认:“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哦?你还真是忘性大,刚让人破坏完我的公司,现在又开始装起来失忆。还是你觉得,我蠢到找不出陷害我的人?我顾昀秋在你眼里,究竟是有多好糊弄,你才会使出这么下三滥的局来搞我。不过你成功了,现在业内不会再有人和我合作,我在外名声彻底烂了,恭喜你啊,报复成功。”
许港满脸不可置信,猛地拔高了声调:“什么意思?你公司怎么了?什么叫你名声彻底烂了……”
电光火石之间,许港突然想起群聊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照片,照片里顾昀秋通红羞涩的脸,慢慢与眼前赤红着眼,满脸愤愤之色的面孔重叠,许港噤了声。
看着许港精彩纷呈的表情,顾昀秋扯出不屑的冷笑:“想起来了啊,那我就不前期提要了。我们就这样吧,随便你要对我和我身边的人做什么,我都不想管,也管不起了。”
说完顾昀秋拿起文件夹,目空一切地往外走去。
许港眼睁睁看着他走出书房,猛地跑上前,用力攥住他的胳膊,生怕一不小心,顾昀秋就会消失。许港急切开口,无措地为自己辩解道:“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找人整你公司,那些照片更不是我放出去的,我已经叫人把消息封锁,我根本没必要费尽心思针对你……”
“放手。”
挣脱不开许港的钳制,顾昀秋使了全劲去掐许港,憋了一上午的怨恨终于找到出口发泄,他咬牙切齿道:“滚开,我他妈受够了,你说的话,我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我再警告你一遍,放手!”
“我不,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我说了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情,破坏你公司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何必去触你霉头。”手臂传来剧烈疼痛,许港固执地不肯松手。
顾昀秋气得抬脚去踹许港,他已经处在情绪崩塌边缘,只想拉着许港共沉沦,凭什么遍体鳞伤的只有他?谁都别想好过!
顾昀秋把脚往前一横,把许港绊倒在地,连带着自己也被压在地上,听到许港发出的痛呼,报复般的快感让他彻底失控,顾昀秋用腿把许港牢牢别死,再用手肘圈住对方脆弱的脖颈,每一下都下了死手,尽管他也被许港压得喘不过气来。
濒临窒息之际,许港爆发出巨大力气掰开顾昀秋横隔在自己喉舌的手臂,得到解脱之后,下一秒他就迅速往右边一滚,从顾昀秋身上翻了下来。
顾昀秋猛地咳嗽起来,眼前一片一片的发黑,连意识还没恢复,他挣扎着爬起来,以最快速度往外跑去。
他简直一秒都不能再和许港待下去,看到这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他恶心的只想吐。
“你到底闹够没有?”许港也被惹恼了,短暂缺氧之后剥夺了他的行动力,他趔趔趄趄地追到顾昀秋,急切地说:“我不可能让你离开的,别逼我!!”
“滚开啊。”顾昀秋视线里只剩下一道门,他被人从后抱住了身躯往内拖拽,无论怎么踢打也挣脱不开这牵绊,他只能无力地对着门口用力地伸手,目之所及,却无法触及那扇门。
许港抱住顾昀秋,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他把顾昀秋拖抱进卧室,找出上次买的手铐,把他锁在了床头。
“我不想这样做的,是你逼我的。”许港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昀秋,表情悲悯,仿若对着一条可怜虫。
顾昀秋知道无法改变许港的决定,他冷声开口:“我恨你。”
短短三个字,却如来自地狱的恶语,许港掐紧手心,面上依旧神情不改,他从来不会在和顾昀秋的对峙里落入下风,他不屑地笑笑:“恨就恨吧,我无所谓你的态度,只要你永远都属于我。”
顾昀秋晃动着手铐,在一阵叮铃咣铛的脆响里,眼神冰冷:“软禁不成,现在要来强的了是吗?你打算囚/禁我?”
“对。”许港坦然承认了自己的打算,他把手铐的钥匙丢进抽屉深处,自顾自说着:“等你什么时候恢复理智,愿意相信我了,我再给你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