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早知有此一问,司锦杭对答如流:“早上和田珂交代工作,心脏突然不舒服,吃了药也不管用,还没送到医院就昏过去了。喏,才打完点滴就闹着要回家,我俩一人一边扛回来的,现在房间睡着呢。”
就知道。
想来是前几天就不舒服,又休息不好,身体熬到了临界值直接抗议。
“他不让你们告诉我。”宋之野用的是肯定句。
“是啊,说你最近忙,怕影响工作。”
她默默叹气,洗了手往里走。
房间门是虚掩的,新风系统安静工作着,窗帘关得结实,房里光线很弱,只有制氧仪的指示灯在闪,透明软管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
宋之扬躺在垫高的枕头上,戴着鼻氧管,在静谧中昏睡。
走近了才看清人眉头微蹙,额上沁出薄汗,一只手无意识搭在胸口,指尖微蜷揪着衣服,显然还是不舒服。
宋之野俯身仔细端详他的眉眼,苍白羸弱,下颌骨清晰可见。
抬手覆上他搭在被子外面的手,果不其然是冰凉的,她忍下心酸轻轻将那只腕骨突出的手放回被子里,小心退出房间。
见她出来,司锦杭难得正经,拍拍田珂,两人站起来准备告辞:“今天就不蹭饭了,落下了些工作,我们还要回公司一趟,好好照顾你哥,走了。啊,对了,点滴开了三天,周末还要继续去哦。”
将二人送出门,林姨恰好回来了,买了黄骨鱼要炖豆腐汤。
“小野今天这么早呀,小扬不舒服,我想着做些好消化的食物,晚点醒来再吃也可以。”
她顺手接过袋子:“谢谢林姨,我和他一样就行,不用麻烦再做。”
“诶,好。”
冲了杯淡盐水,宋之野又回到宋之扬房里,盘腿在床边地毯上坐下,她很喜欢席地而坐微微仰头看他的感觉,因为这意味着他也会垂眸看自己,眼里的情绪特别温柔宠溺。
只是长大以后,两个人好像基本都在分离,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认真的看过他了。
哪怕病着,他依旧精致好看,可也消瘦憔悴,戴着鼻氧沉沉睡着,呼吸依旧比常人清浅,也不那么规律,真的惹人心疼。
天光渐暗,她开了远远的一盏地灯,借着薄弱的光线继续看他,怎么都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