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的找角度拍两张照片,又会去查看画面适时的让摄像调整,还会在运动员紧张磕巴的时候打岔调节气氛。
像是摄影师又像是他们这个小分队的队长,但又会干一些琐碎的杂活。
还挺神奇的。
宛栀对李呈的印象还停留在高中那个安静寡言的男生上,不仅对班级的各种活动不感兴趣,平时也很少会参与到别人的事情里,除非是自己感兴趣的不然有再多的好处也不为所动。
而现在......
细致、专业,处处留意处处操心,顶着一张不动如山的冷脸操着老妈子的心,带着莫名的喜感。
仔细品品跟高中确实不一样,变了很多,但宛栀不觉得讨厌或者陌生,反而觉得新鲜,视线也更多的追随着那道身影转。
采访进行了十分钟,运动员第一瓶退烧药快打完了。
宛栀拎着换的液体站在边上踌躇,李呈注意到后适时的叫停采访。
宛栀朝他点点头,李呈微微颌首回应。
换好药,宛栀被姜大夫悄悄拉进药房。
他和林翠萍俨然已经裹得严严实实准备下班了。
姜大夫:“你坚持,我们撤退了啊。”
宛栀这才想起来看时间,19:45,确实要下班了。
想想二位运动员还有两瓶药预计俩小时,宛栀勉强微微笑,“你们走吧。”
连上四天班到最后还要加班到十点,苍天啊......
宛栀在心里哀嚎,回护士站趴着去了。
一旦知道自己还要熬俩小时,宛栀也没心情再围观他们采访了,趴在桌子上小憩。
“好啦,今天就到这里,辛苦二位了。”一道女声响起,宛栀朦胧的睁开眼,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八点了,再看眼运动员的药,这瓶已经接近一半,打完还有一瓶药。
抬起的头又砸了下去。
又困又累。
“老妹儿,我们结束了,准备走了,辛苦啦。”浑厚的男声出现在护士站门口,宛栀一个激灵,抬起头,见摄像还在低头查看画面,注意到宛栀起身,又朝她笑笑:“采访结束了,我们准备走了。”
宛栀脸刷的一下红了,“嗯,好。”
回过头望向外面,李呈正看着她,对上视线,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交叠摆动做出向外走的姿态,唇型说着‘走啦’,又朝她挥挥手。
宛栀微微抿起一抹笑意,重重的点了下头。
他们走后,诊所归于平静,运动员也疲惫极了,他们生着病,白天训练了一天,晚上来打针还接受了近40分钟的采访,一点精力都没有了,陷在沙发里睡的很沉。
宛栀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椅子上,盯着液体一滴一滴的下落。
她也很困很累,但这个时候她还有责任在身,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之前好歹还有大夫在,后来有李呈他们在,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更要守好,不能出错。
22:13
宛栀轻声唤醒两位运动员,替他们拔了针。
运动员很客气,还抱歉的想要送宛栀回家。
宛栀婉拒了。
一个是东北的夜没有那么危险,一个是跟陌生的人同行反而会很尴尬。
俩人见宛栀坚决,也没怎么坚持,连说了好几句谢谢,临出门的时候加了宛栀的微信。
“等赛程定了,请你来看我们比赛。”
其实宛栀对冰上运动不是很了解,但还挺好奇的。
再者说,如果一味拒绝反倒没有礼貌了,便加了赵宝成的微信。
做好收尾工作,再走出诊所,已经过去了十三分钟。
冬夜里的寒风更加凌冽,宛栀裹了裹帽子,锁上诊所大门。
东北一向是没什么夜生活的,街道一片黑暗寂静,过耳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夜睡得深沉。
刚走出两步,门口停靠的一辆车忽然亮了下车灯。
宛栀遮了下灯光,眯着眼看过去--
李呈正坐在车里,朝宛栀歪了歪头,示意她上车。
可能是北风太过刺脸,宛栀完全不能思考了,顺从的坐上副驾,回了回温才开口问道:“你、你一直没走啊?”
“也没有,”李呈很坦然很诚实,“跟曹杰他俩先回了趟报社,等他俩走了再来的。”
李呈看了眼时间:“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吧。”
车子缓缓启动,温暖的空调渐渐填满宛栀的心。
她轻声的问李呈:“你是......来等我的?”
转动方向盘的手略微一滞,李呈很认真的朝着黑黢黢的诊所看了一眼,“里面还有别人?”
宛栀瞪了眼李呈,不去看他。
车上没有开灯,男人侧脸凌厉的棱角隐藏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无声的勾了勾唇。
宛栀看向车外,困意逐渐褪去,感觉到自己被一种饱满的充实的感觉包裹住。
整个人像是浮在一片粉色的海里,海天交接的地方是这条路上灯光带来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