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圆月分明。
赮毕钵罗站在窗台前,他看着房间空空如也的样子,只有一盏烛火摇摇晃晃。
看来他等的人又不回来了。
自龙戬去了妖湖以后,赮儿已经两日没看见师父了,眼看约定之期即到,他也不好擅自去打扰。
可总归念着。
赮在烛灯下批阅学生们的功课,他看的仔细,最后一本阅完,时间悄然而过。
房间依旧清冷,灯都烧去了大半,他又诵了会经,眉间已有深深的困意了。
既然师父不归,他便在这儿小睡会吧。
赮脱掉红色外衣,平躺而眠。
至后半夜,房门忽然有了动静,吱呀一声打开了,赮瞬间醒来,但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便重新闭上了眼。
龙戬没料到自己床上还躺着人,这几日都寸步不离的在妖湖,眼看约定之期快到了,他不想蓬头垢面般送朋友离开,便想着回来梳洗一番。
灯下的作业还放着,床上是赮儿已经熟睡的脸,他不忍打扰,就熄灭的灯,拿上衣物到外面梳洗。
赮不免的有些心焦,听到龙戬回来的时候,心里才踏实了些。
龙戬给徒弟盖上被子,今日下了场大雨,雨后微凉,最容易生病了。
“师父。”
赮儿耍起了心眼,竟在睡梦中就准确抓住了龙戬的手,梦呓听不大清楚,却是不肯让师父离开的。
龙戬想起小时候的赮儿,那会儿刚与他重逢,晚上得空就会去看看,小孩子粘人,时常喜欢与他同眠。
不过记忆中的赮儿很少说梦话的,今天是怎么了?
龙戬又觉得是这几天光顾着去妖湖,把赮儿一人就在青苑书舍,似乎忽略了对他的照顾。
一时间,他也有些愧疚起来。
赮抓得愈发紧了,他本是装睡,再不抓紧些,怕师父又要离开了。
幸而龙戬还是疼徒弟的。
他就着这姿势,掀开被子躺上去,右手被握的紧,只好侧着身体与赮儿对望。
赮呼吸平稳,逐渐从梦呓里安静下来,像极了巢中的青鸟。
龙戬心神安定,也睡下了。
这便看不清黑暗中赮儿藏笑的嘴角了。
能与师父这般亲密,同枕一梦,最近几天的烦恼也就烟消云散了。
一宿安眠。
龙戬听到窗外叫早的鸟儿,下意识睁开了眼,没想到看见的却是一人敞开的领子,锁骨凹陷,两人发丝缠绕,分明是投入送抱的模样。
“师父昨夜睡得可好?”
赮似乎早已清醒,正枕着手看着他。
“赮儿?”
“我在的,师父。”
“…”
龙戬意识到自己把他抓得紧,连忙松开手,耳廓微热。
“师父是昨晚回来的?”
“嗯,今日要送盗天下离开,我便回来洗漱一番。”
说到这儿,龙戬先下床穿衣,他对赮说道:“赮儿,待会与我一起去找苦境那两位朋友吧。”
“好。”
看见龙戬出去时有些微颤的身影,赮儿竟是心情大好,也下床来穿好衣服。
北狗与绮罗生已经在妖湖等着他们了,并非着急,实在是怀表出力,早早就将他们唤醒了。
“汪汪汪”
小蜜桃一叫,就知道是那二人来了。
“两位久等了。”龙戬微微颔首。
绮罗生以同礼回之。
北狗鼻子动了动,跟小狐狸咬耳朵说着:“他们身上的味道一样的。”
“汪汪汪”肯定是昨晚一起睡觉了呗。
小蜜桃一针见血。
北狗给他比大拇指:“就与我和绮罗生一样吧。”
旁人不懂狗语,绮罗生自是能懂的,不禁脸上有些局促,向这二人挥挥手,心说还办不办正事了?
北狗摸摸狗头帽,扬起微笑问着:“阁下与里面之人可还有话要说?如若没有,我便要收回日芯了。”
“那请你们再等我一刻钟。”
“好。”
赮的目光一直追随师父进去,北狗好奇的戳戳他:“不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