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温纶脑袋里嗡一声,这衣服正是他小时候,头一次在老宅书房中见到卓惠莲时,她伏在他父亲身上所穿!
胃酸滚滚涌上喉头,席温纶额头冒出冷汗,手覆住大半张脸。
卓惠莲浑然不觉,她将手轻轻搭上席温纶的肩膀,结果被后者毫不留情面地一把推开。
席温纶快速背过身去,扶着沙发不停地干呕。
纵使是卓惠莲,亦难堪得变了脸色。
席温纶呕得似乎要将胃都给呕出来,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方得喘息。
卓惠莲黑着脸抱着双臂在一旁冷眼旁观:“没劲儿。”
席温纶像是怕染上瘟疫那般厌恶地将西服外套脱下,往地上一甩,“好自为之!”旋即夺门而出。
卓惠莲嗤笑,他们卓家如今可是席氏的大股东,席温纶当家主的时候都不能拿她怎样,又何况现在?
席温纶深夜命司机驱车驶离席家老宅,回到A市中心区域的别墅。
他在离开老宅前拼命地用漱口水冲洗口腔,将异味冲掉,漱口水是玫瑰味的,弄得他满呼吸都是玫瑰香气。
但比起满嘴奇怪的胃酸气味,已经好上太多。
席温纶的脸色还是有些青白,不过精神已好上太多,他将藏于西装裤口袋微型监控录音笔拿在手上把玩,得意地扬唇。
蠢女人白白送来的把柄,他满意地哂纳。
席温纶眼底划过一丝幽暗,自己提前布下的网,再等些时日便可收获。
卓家盘踞多年,根系纵深,他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须斩草除根,决不能留一丝卷土再来的机会。
席温纶并非息事宁人的性子,既然这女人让他不快活,她那蠢儿子倒是个好发泄的对象。
他放空大脑,往座包上靠。
首先……得做个局。
别墅的佣人们对席温纶的到来都十分惊讶,但仍随时为他准备好一切可能需要的物品。
或许是因为来得太匆忙,导致他们忘记通知了一个人——符瑎。
此刻席温纶站在自己的主卧门口,跟打游戏打到一半的符瑎四目相对。
席温纶:……
符瑎慌忙扯下头戴式耳机,朝他笑道:“你、你回来啦!”
席温纶霎时有种从严肃剧跳跃到二傻子喜剧的错落感,他扶着额头无语:“你怎么在这儿?”
符瑎乖巧地报备:“来打游戏嘛,就主卧设备最好。”
“反正你也不太回家,我就借用一下下。”或许是上次海岛之行让符瑎胆子大了些,有些任性道,“你现在要睡觉的话,我再把东西搬回去?”
“……你。”席温纶无奈,见符瑎鸠占鹊巢还妄图蒙混过关,可笑又可气地说了几句,连他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表情逐渐变得柔和。
符瑎注意到他眼下的乌青,询问:“你工作太累了吗?我把东西挪出去,你躺一下?”
席温经过长时间的工作后,有与卓惠莲对峙,他的精神状态早已被消耗到极限,但因为他时常处于压力爆表的极点,竟对自己的劳累浑然不觉。
符瑎比席温纶自己更早一些发现他需要休息。
身边有一个人陪着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席温纶心情慢慢好转,一直紧绷的神经开始松动,全身的力气倏然间不自觉卸下。
他竟腿脚一软,控制不住地向前倒去。
符瑎不明白席温纶为什么讲话讲到一半就倒下了,他往前去接住席温纶,被他高大的身躯压得顿时坐在地板上。
席温纶阖眼将自己置身于黑暗中,霎时一个软软的带着香味的怀抱接住了他。
符瑎让席温纶的头靠在颈窝处,手臂穿过脖子,犹豫了一下,抚上他的肩膀,将席温纶虚虚拢在怀中。
与卓惠莲还有外边的诸色人等不同,符瑎身上有一种莫名安心感。
纤细柔软的肢体将自己环住,身体隔着衣物相贴,温暖随之传递,旋即交融。
“怎么啦,今天很累吗?”符瑎关切,声线软绵绵的。
席温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想要让自己就这样放纵沉醉。
他的嘴唇无意识地在符瑎锁骨轻蹭,满是午夜玫瑰香味的呼吸喷洒在他耳廓颈窝处。
麻麻痒痒,令符瑎条件反射般地红了脸。
“嗯?”见席温纶不回答,他又问了一遍。
房间里只剩下某人均匀的呼吸。
睡着了吗?符瑎有些苦恼的想。
席温纶比他高壮太多,像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他伸展手脚都很困难。
唔,虽然这座山还挺好闻的。
符瑎想了想,从腋下抱住他,然后猛一使劲儿,将人抱到身后的大床躺着。
席温纶即便被他不怎么温柔的动作扔过去,也没能成功转醒。
符瑎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这年头出来当金丝雀,没想到还要卷体力。
席温纶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他醒来后不可置信地感到神清气爽,深蹙眉。
符瑎……
大手在下巴处摩挲,席温纶盯着符瑎常使用的懒人沙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