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鬼,麻将三缺一知道找我了?”
装潢华丽的少女房间里,波浪卷女人一边接电话一边翻来覆去欣赏自己的美甲。
“没时间,找你其他塑料姐妹花玩去。”
对面的人笑骂一声,阳纪挑眉:“对,这几天我都没时间。”
她看了眼双手整齐搭着膝盖,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的少女:“老娘要出国旅游几天,不要想我。”
不等对方笑骂,她先一步挂掉电话,重归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咕噜的声音。
童森织摸摸肚子:“我饿了,你有吃的吗?”
“你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阳纪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等人到了我们就立即出发,别和我套近乎。”
说完,她没好气地让佣人送水果进来。
“我不是和你套近乎,”童森织解释,“我今天只喝了一点饮料,忍耐到现在才说的。”
“谢谢你,”童森织嚼嚼苹果,语气自然地问,“对了,阳纪你就是几年前背叛老师他们的人吗?”
少女娇媚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好一会,她抬高下巴:“是又如何?你还想审判我?老娘我现在的一切荣华富贵都是靠我自己挣来的,你骂也没用,我可不会羞愧。”
“我没有想审判你。”童森织摇头,她几口把送进房间的果盘吃光了,低眸擦拭沾满汁水的手,“我还没有吃饱,可以再吃一点吗?”
阳纪呼吸都要屏住了,还以为童森织会说出什么挑衅或咒骂的话,结果只是要吃的,凝住的气势一下子被打破了,无语地上下打量她。
“算了,就当是死刑犯的最后一餐,要什么一口气说出来。”
童森织也不客气,当即报了一大串菜名,见阳纪盯外星人似的盯着她,无辜地望了她一眼:“你也要一起吃吗?感觉只让你看着我吃有点不太好。”
阳纪一言难尽地摆摆手,叫来厨师吩咐下去。
眼见大小姐报出一道接一道菜名,在本子上飞快记录的厨师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大小姐。
阳纪瞧见这眼神,更加生气了,偏偏身后少女还见缝插针,懒洋洋补充几道她没记住的菜。
“做快点,不然等会我们的客人来了,屋里的这位就吃不上了。”阳纪又翻了个白眼。
哪有当坏人当得像她这么仁慈的?受害人在屋里都吃上大餐了。
等她关上门转过身,童森织正躺在沙发上发呆,身体几乎一半陷进柔软的沙发里,看上去好不舒服。
这家伙就是来度假的吧?!
正是因为经历过北川祯的杀人游戏,所以童森织很清楚,去之前她要做好准备。
上一次的杀人游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她曾不小心中了北川祯在岛上随机布置的陷阱,挣扎了九天才出来,期间没有吃的,为了对抗饥饿,只能抓起地上的土往嘴里塞,泥土中掺和无数小石子,只能硬吞——
这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但好歹让她爬了起来,尽管导致赢得比赛后,好几个月都不知饥饿的强迫性进食。
虽然以她对北川祯的了解,对方不像是会故技重施的人,这次的所谓‘杀人比赛’大概和上次不同,但也正因为对方是北川祯,所以比赛内容和规则也变得扑朔迷离……
事发突然,她可以准备的不多,不管怎么说,吃饱了再去总是比饿着肚子参加比赛要好的。
而且,她也是在试探阳纪的态度。
阳纪是北川祯的手下,她的态度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北川祯目前对她的态度。
阳纪并没有拒绝她的要求,至少说明北川祯并非憎恨她,这是一个不错的发现。
她不想死。北川祯是一个完全根据情绪行动的人……只要这场游戏不是以“杀死她”为目的举办的,她就有机会活下来。
产品送来的速度很快,厨师大概误以为阳纪的最后一句话是在敲打他,餐品上酱料的形状都透着急切狂野的感觉。
童森织一边吃,一边思考阳纪说的‘客人’是谁。
既然是‘比赛’,参赛者就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那个所谓的客人,是和她一样的参赛者吗?
“小姐,有人说想见您。”
“我不是说了么?要是有人找我,直接让他进来,不用通报。”阳纪皱眉。
“小姐,来访的客人数量和您交代的不一样 ,”佣人小心翼翼说,“门口有三个人。”
……
“阿织。”喻盎依旧打扮得绅士得体,翠绿眼眸温温柔柔地注视着童森织。
尾音未落,他的声音被更响更大的少年音掩盖:“童森织你这个蠢货!!!”
姜育恶狠狠瞪了眼喻盎,对方带笑的眼睛看过来时,又怂怂地转移了视线,看向童森织时,一副恨不得冲上去要死对方的模样:“你知道你现在欠了我多少人情吗?!”
童森织没想姜育会找上门来,眨了下眼睛,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
“……童同学。”
童森织立马看向姜育:“你告老师了?”
“不要说得好像我是爱告状的小学生一样好吗?!”姜育嚷嚷,“而且,谁知道他是……我也觉得很震惊好吗!”
“我一个人劝不回你,只好拉人喽。”他有些不甘心地小声说。
“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童同学,这种事情应该由大人来处理,”边裕一上前一步,“你不应该承担这么多,相原同学的事我们会处理好的,你还年轻,不应该被卷进这场风波里。”
童森织没说话。
一个人影忽然大步往前,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亲昵地弯下腰,替童森织擦去唇边的面包残渣。
童森织屏住呼吸。
以往安心的淡淡香气此时令人不寒而栗,幽幽在鼻间萦绕,男人单膝跪在地上,与她头抵头触碰,面对众人诧异的眼神,喻盎只是面色平常地站起身:“烧退了,真是太好了。”
他庆幸地松了口气:“还以为哥哥不在,阿织就照顾不好自己了。”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喻盎直直对上边裕一微暗的眼睛:“我家孩子就不用老师操心了。”
他完全是用家长的口吻对话:“老师管得太多了对孩子的成长不好,况且,阿织要是想离开,以她的能力难道离不开区区阳家么?”
“所以……”
他笑眯眯的,浓密纤长的睫毛压着眼睑:“麻烦这位老师不要多管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