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森织问:“这是……”
“有人托我送给你的礼物。”阳纪拿着录音笔抵在唇前,对她抛了个媚眼。
姜育忽然觉得有些不安,往前走了几步,插在两人中间,警惕地瞥了眼阳纪,转头故意对童森织大声说:“既然习嘉池不在,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这女人可不是什么简单货色,什么垃圾礼物,值几个钱啊,也配拿出来丢人?”
在姜育的观念里,习嘉池等于脑子不好的变态,所以和他在一起玩的也没有正常人,除了童森织这个呆头呆脑被傻乎乎骗过去的。
想到这里,姜育心里冒出一股诡异的满足感。
童森织这家伙除了很能打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优点啊,脾气恶劣,情商负值,智商还低,一点城府也没有,被人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要是没有他把关,只会被人骗得团团转吧。
“小育你挡住我了,”童森织把姜育扒拉开,朝阳纪伸手,“我知道了,你给我吧。”
阳纪的话让她仔细想了一下。
她既然这样说,就说明给她录音笔的人不是小习,但她与阳纪的共同好友就只有小习了……
送录音笔的人是谁,这是个问题,但……她心里已经隐隐有答案了。
阳纪被她波澜不惊的模样逗笑了,挥了挥录音笔,躲过她伸过来的手,促狭道:“你不问我是谁送的礼物?”
童森织摇摇头。
她很信任自己的直觉,而且……这种熟悉的神秘且阴魂不散的画风,也只有那个人了。
北川祯。
她和北川祯定下的约定里,只说两人不能见面,没说不能送东西,嘛,也不算违反规则。
而且以她对北川祯的了解,如果不收下的话,他在暗处肯定会弄出更大更恐怖的动静,直到达到目的为止。
不过,她确实没想到阳纪会是北川祯的人。
这种无论逃到哪都注定被他无声注视的诡谲感让童森织有一点不爽。
姜育傻眼了,氛围悄无声息发出变化,他意识到面前的两人已经将他排除在外,搭建起只有她们才懂的密道。
‘局外人’视线与童森织同步转移到女人拿的录音笔上,朱砂色指甲抵着黑色录音笔,使它多了股别样的感觉。
——录音笔里有什么?
当童森织与姜育同时思考这个问题时,女人猝不及防打开开关。
忙碌的店员带着耳机哼着歌清洁柜台,店内舒缓的音乐还在继续,录音笔传来一阵杂音,而后,熟悉的嗓音略微沙哑,在店内响起。
童森织瞳孔如针一般急速缩了下,相原函的第一句话是:
“童森织,我要死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姜育飞快看向童森织,但少女此前站的位置空空如也,童森织压着女人的肩膀,将她按在座椅上,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瞳孔漆黑:“小原现在在哪里。”
少女语气毫无波澜,也只有感受到童森织逐渐缩紧手的阳纪明白,这个人真的生气了。
她开始还以为BOSS评价的‘人形兵器’是夸大的说法……直到现在她才暗道不妙,她严重低估了童森织。
姜育也被童森织堪称应激的反应速度吓到了,阳纪的脸已经涨红,说不出话来,胸腔剧烈起伏,姜育慌了,第一时间看向监控。
童森织和阳纪的身影恰好被桌椅挡住,沉浸在音乐和打扫中的店员根本没有发现这边的状况,但头顶的摄像头静静记录着发生的一切。
这一刻,姜育大脑飞速运转。
如果童森织真的把阳纪掐死了,先不说被警察逮捕,阳家首先就不会放过她。
他摸出电话,用袖子擦掉屏幕上的冷汗,手指有点抖,在通讯录找到备注为父亲的电话。
如果他让姜家出手,在事情暴露之前处理好不该有的一切,就能悄无声息把这件事按下去,不会有人知道是童森织杀死了阳纪。
……要打电话给父亲吗?
手指按向通话键前,姜育迟疑了一秒。
这样做值当吗?
他好不容易得到了父亲的认可,就让姜家来帮忙擦屁股,阳家体量不是庞然大物,但如果事情败露,姜家势必会和阳家撕破脸,这对姜家根本没有好处,父亲肯定知道这一点……更何况父亲并不是心软的人,他心里有一套自己的评价体系,万一就因为这通电话,他在父亲的心里重新降为不合格怎么办?
姜育像是被人从头浇了一桶冰水,身体冰冷,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要帮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