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少女如同落入人间的天使,美好,而不谙世事。
因为洁癖,司裕介从不与人共乘一辆车,更何况他嗅觉灵敏,能清晰闻到少女隐约的馨香。
私人领地被侵入,司裕介的心情谈不上美妙,但只要想到接下来能看到有趣的画面,他便把那股不耐压了下去。
习家。
“晚上的家族宴会,嘉宝你不去吗?”习母敷着面膜,见习嘉池还在家里,无聊问道,“刚刚司家的管家还特意打电话来邀请你,我还以为按你爱玩的性格,会很乐意去。”
“无聊。”习嘉池盘腿坐在电动房里打游戏,眼皮抬也不抬。
“去了也只会听到各种阿谀奉承的话,不去。”
尽管眼睛盯着游戏屏幕,习嘉池却有些心不在焉。
游戏忽明忽暗的白光打在他的脸侧,少年耷拉着嘴角,显得有些凶。
如果是以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肯定会去宴会玩玩,但现在,比起去宴会,他更想冷静思考一下和童森织的关系。
……当然,童森织那边肯定没什么异样,只是在他这个好兄弟面前选择了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只是没和他一起去上学,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人又不是只有一个朋友,童森织有自己的自由,反正这很正常,他没必要多在意。
真正有异常的是他,为什么他会梦到童森织变成女的,为什么他一整天,脑袋里都是童森织……难道他真的……
习嘉池倏地站起身,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
以前老太婆喜欢给他穿女装,所以总有智障说他喜欢男的,那些人无一例外,全被他修理得再也不敢在他面前说话了,但从此,他对gay无比排斥,一听到类似的词语就仿佛回到了以前……恶心,想吐,他怎么可能是……
他走来走去,几分钟后,打开手机,找到狐朋狗友的电话。
手指停留在手机屏幕上,他有点犹豫。
随便叫个男的过来,如果他摸了他的手,还不觉得排斥的话,或许他真的是同性恋。
……只是摸个手而已,他也不用牺牲很多。
……
……
不行,只是想想,他都要吐了。
他绝对接受不了。
如果对象是女的……他也无法忍受。
……如果对象是童森织呢?
习嘉池发了会呆,脸忽然变得通红,头顶仿佛要冒烟了。
他失魂落魄走进卧室,任由自己砸进柔软的大床里。
完蛋了。
他的人生,完蛋了。
宴会金碧辉煌,穿着得体的人们相互攀谈,一边不留痕迹地用余光打量人群中的司家少爷,以及他身边的神秘女伴。
“那位小姐是谁,看着有些面生。”
“以前这种场合,司少身边从未出现过女伴,难道……”
两人是什么关系?几乎所有人都在猜测。
童森织置若罔闻,一口塞一个小蛋糕。
一边的司裕介脸上挂着疏远的笑容,姿态完美地应对上来攀谈的人,直到最后一人离开,他忍了又忍,微笑的脸上已有黑气。
“这种场合,你能注意点形象么?”
他忍耐地闭了闭眼,递给童森织一张手帕:“把脸上的奶油擦干净。”
“谢谢小司。”
童森织吃得很开心,接过手帕,猫眼微弯,在脸上擦了擦。
然而因为没有镜子,她根本不知道奶油的具体位置,见司裕介的眉毛越皱越深,她眨了下眼睛,下意识想直接用手背蹭。
司裕介看不下去了,握住她的手腕,微微弯腰,拿出一张新的手帕。
小司身上的手帕好多啊。
童森织有些感慨。
“不要动。”司裕介忍耐地说。
他不想直接接触到童森织的脸,用手帕擦去少女脸上碍眼的奶油后,他呼出一口气,直起腰,侍从很有眼色地端着金属托盘上来,司裕介把用过的手帕丢在盘子上,拿纸仔细擦赶紧手。
忙活完一切,转眼一看,童森织已经扭过头继续吃她的小甜点了。
司裕介:“……”
侍从还没走,司裕介看了眼大门口,问:“习少还没来么?”
侍从点点头。
司裕介的笑意淡了淡,眼尾余光扫过童森织:“习少没来,宴会少了很多乐趣。”
知道习嘉池没来后,司裕介本就不高的兴致烟消云散。
这场宴会是他父亲举办的,虽然父亲有意卖关子,没有说明举办宴会的目的,但他安插的眼线早就禀告了他 ——八点整,父亲将高调宣布私生子的存在。
此时距离八点不足四分钟,第一场好戏已经毁了,司裕介摇了摇红酒杯,冷眼等待第二场好戏。
他没再管专注吃东西的童森织,拒绝了别人的交谈,走到偏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