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说,颜时屿紧锁着眉头,思前想后也想不出他认错什么人。
颜时屿搞不清这个问题,心里就像有一块石头。他把毛巾丢在一旁,对视着唐漓的双眼,疑惑不解地问。
“我认错什么人了?”
唐漓仰着头,脸颊仍旧是红的,拉着颜时屿的卫衣,眼睛一闪一闪的,吸了吸鼻子,声音微弱道:“就是你……笨。”
这尾音软软的,还带点撒娇的成分。
“笨?”颜时屿逗笑了,“小糖梨,我哪里笨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笨蛋,不告诉你。”
颜时屿满心欢喜,弯下腰,抚摸着唐漓的下巴,轻轻地摩挲着,指尖有些发麻,笑道:“这是跟我赌气呢?”
唐漓鼻子“哼”了几声,被颜时屿撩得浑身发软,抬着头喘了口气。
连呼吸都带几分热气。
颜时屿心忐忑着,对着唐漓伸长的脖子失了神,刚想吻下去。结果对方脖子一缩,用幽怨的眼神端视着他,语气轻柔且不愉。
“不许咬。”
这简单的一句话,把颜时屿的理智全部拉回来。
他用拇指蹭了蹭自己的嘴角,有些失态地直起身,转身调整呼吸,伸手拿起水杯,猛灌了一口水,想要自己冷静一点。
“我去另外一个房间睡觉。”
唐漓环住颜时屿的肚子,太阳穴贴着他的腰,用命令的口吻说:“不许走。”
颜时屿被唐漓抱着动不了,手覆盖住他的手,半哄半生气道:“小糖梨,这不许那不许的,家庭地位挺高啊。”
“总之你不许走。”
“那我去哪睡?”
唐漓松开颜时屿,抓住他的胳膊,用尽浑身的力气,把他往床上一拽:“这里。”
颜时屿茫然:“啊?”
他自从有记忆里,就没和任何一个人,在一张床上睡过,被人按在床上也是第一次。
把他丢在床上后,唐漓依旧不解气,半跪着扫了眼颜时屿,伸手就要扒他的衣服和裤子。
“???”
颜时屿懵了,他也喝了点酒,神智也不是特别清晰,但理智还是在的,马上反扣住唐漓的手。
“干什么,你别乱来啊,我忍着呢。”
唐漓听闻,放下了手中的动作,凑近颜时屿,嘴唇离他只有一根手指远,彼此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别,小糖梨,我算受够了。”颜时屿哭笑不得,按住自己的裤子,“我以后不能让你碰一点酒精,你简直疯了。”
唐漓迷迷糊糊地眯着双眼,眼皮顶不住困意,头沉了下去,把颜时屿当枕头,舒服地睡着了。
趴在颜时屿的怀里。
颜时屿喊了几声,对方没反应后,松了口气。
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把唐漓乱脱的衣服整理起来,叠好后放在沙发上,觉得衣服有点味道,还是丢进洗衣机里。
在这空闲的功夫,洗个澡,对着墙思考了半天,才关掉花洒。
出来后,把唐漓的衣服塞进烘干机,痛快地趴在床上。
唐漓睡觉还算老实。
颜时屿调整一个舒服的温度,轻嗅着唐漓的发尾,盯着后脖颈的那一块嫩肉,嘴唇轻轻地碰了碰,心满意足地搂着他。
最后给唐漓掖了掖被角。
“晚安,小糖梨。”
第二天清早,唐漓浑身发酸,揉了揉疼痛的脑袋,发现自己腰部环了一只胳膊,翻了个身后,颜时屿那张帅气的脸,离他只有一巴掌距离。
唐漓猛地眨了眨眼睛,赶忙往后半个身板,与颜时屿拉开一定距离,才放轻松的呼吸。
这动作太迅猛,把颜时屿震醒了。
“醒了?”
唐漓咬着下唇问:“我喝多了?”
“记不起来了吗?”颜时屿蹙眉。
唐漓努力地回想,还是摇了摇头。
冷不丁地记得他被颜时屿带回这里,好像是咬了什么一下,硬硬的。当时还有些生气,抱了什么东西,再往后……就记不住了。
看见唐漓的摇头,颜时屿虽然摆着笑脸,心里却暗骂了一句,心底满是落空,就像坠入了十八层地狱。
他是喜欢唐漓的。
昨晚这么一碰,他猜测唐漓对他也是有朦胧的暧昧,要不然怎么可能对他又撒娇,又是啃的。
这让颜时屿头疼。
他挠着自己的后脑勺,想起自己的锁骨块有唐漓的咬痕,指着那地方说:“宝贝,你看我的脖子,尤其锁骨这地方,是哪个小狗咬的?”
“你叫谁宝贝呢?”唐漓瞪了他一眼,担心地看着带颜色的那块锁骨,手抚了上去,“真是我咬的?”
不得不说,咬得这一下,的确挺狠。
本来锁骨补位就没有肉,咬一下的确很疼。这个轻微的牙印,以及又红又紫的一小块,看上去特别暧昧。
颜时屿握住唐漓的手腕,低头盯着他的双眼,额头顶着额头,问:“不然呢?还能我自己咬自己吗?”
唐漓语气带着歉意:“对不起,我一喝酒就记不住事,所以一般不喝。”
那气氛是找不回来了,颜时屿一脸阴沉,撩一撩唐漓的心思都没有了,失望地松开手。
行吧,饶小糖梨这一回。
看见颜时屿没反应,唐漓在床下找着拖鞋,准备去浴室。
“唐漓。”
颜时屿再次紧紧地握住唐漓的手腕。
唐漓转过身,不解地问:“怎么了?”
“我认错什么人了?”
这一问,唐漓身形一顿,眼神恍惚迷离,目光侧到一边,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如果是我昨晚说的,你就当听不见吧。我喝酒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别放在心上。”
“真的?”
“……真的。”
颜时屿指了指唐漓的手机:“昨晚那几位都对你很担心,发个消息回复一下吧。”
唐漓心中一暖,抬起精致的眼眸,打开手机,就在群里回复一句,甚至私聊昨晚在场的每一个人,并回了一句“谢谢”。
[唐漓]:大家不要担心,我就是喝多了,已经没事了。
回复完后,唐漓把手机放在床边,看了一眼颜时屿,以及锁骨的位置,脸红地离开房间。
[朱予哲]:喂,怎么不回寝室?
[朱予哲]:???
[朱予哲]:回我啊,唐漓!!!你怎么了???
[朱予哲]:?
[朱予哲]:我糖果号密码改了,新密码发给你,记得换一下。
颜时屿看到这个消息,关掉了手机屏幕,盯着唐漓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等唐漓回来,颜时屿已经穿好衣服,抻着床单说:“明天我可能不在家,糖果TV邀请我去彩排年会,你一个人给颜琳夕上课就行。”
“嗯,好。”
唐漓准备在这一天回家,正好颜时屿不在,那就减少了他其实住在他家隔壁的风险,他是不愿意暴露自己是某家大少爷身份的。
今天这堂课,颜时屿和唐漓是同一节,他们每周只有这一节是同一堂课,挺不容易的,所以坐在一起。
周六给颜琳夕上完课。
唐漓双手插兜,按下自己家门铃,很长一段时间没人开门,只好又按一下。
妆容精致的女人,亲自打开门,淡然地看了一眼唐漓,下巴往明亮地屋内指了指,示意他进屋。
“妈妈。”唐漓笑了笑。
进入房门,一切布局与三年前大同小异,多加了点墙画和花之外,其他基本没有什么变化。
唐漓熟练地从柜子里找出拖鞋,看见里面还有几个鞋盒,里面放着他的限量版球鞋,有些开心地笑了笑。
“没带什么东西回家?”黎夫人说。
他的妈妈姓黎,他的名字唐漓,本来叫唐黎的,出生那天,父母在漓江旅游,于是起了这个名字。
黎夫人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眼睛却一直盯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