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记得啊,难得给你一次好脸色——”束明英正说着,突然反应了过来,回头惊诧道,“你不会是因为我说了要把你拦前面生气吧?”
“嗯。”谈轻竹从鼻孔里哼出一声。
“好吧,我道歉,如果出事了我会跑到你身后而不是把你推我前面,这么说你会好受些吗?”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从你的被动变成了我的主动,至少这件事里没有人被强迫了。”束明英说。
“……”
“算了,我还是主动挡你前面吧。”谈轻竹额角抽了抽,语调平淡道。
“谢谢啊,你人真好。”束明英语调还是明快上扬,然后回手又拉住了谈轻竹。
“干嘛?”谈轻竹问。
“你没发现越来越黑了吗?我已经看不见你了,只能牵住你,怕走丢。”束明英说,“不过你们合体期的修为可能可以看得清吧。”
“不,我也看不清。”没想到谈轻竹答道。
束明英轻笑一声:“那很有意思了,怪不得要带花灯。”
她目光往河中看去,河流已经再度变缓,花灯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整个洞依旧高大空阔,充斥着各类旷远的回音,但能见度极小,只有河中的排排花灯能提供些许光亮,使人至少能知道路的方向。
“你说,黑暗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冲出来吓人?”束明英问。
“不知道,反正你会躲我后面。”谈轻竹懒洋洋答道。
“好吧,你觉得这河灯最后会把我们带去哪里啊?”束明英又问。
“商会。”谈轻竹说。
“当然是商会!我是说,商会是什么样的?”束明英道。
“也许是个很大的地摊或集市。”谈轻竹答。
“嗯……好吧,那也挺有意思的,不过这里的钱币是什么,我俩还没见过呢,也不知道买不买得起东西。”
“买不起就只能按你说的做了。”谈轻竹说。
“我说过什么?”束明英不解。
“当劫匪。”
“你这下倒是肯当劫匪了?”束明英语调忍不住拔高。
“那不然我们能怎么办?”谈轻竹轻蹙了眉。
“我们可以找个折中点的办法,这样被抓了也能少判几年。”
“何法?”谈轻竹问。
“当小偷。”束明英把这三个字念得贼兮兮的。
“还不如当劫匪磊落。”谈轻竹冷冷评价道。
“你都干这种违法苟且之事了还想着磊落呢!”束明英愤愤道。话说着,前方水流又缓了不少,且视线逐渐不那么黑暗。
“谈轻竹,是不是我的错觉啊。”束明英悠悠转移了话题。
“什么?”
“我怎么感觉你的手不凉了,怪暖和的。”束明英说。
“不是错觉,”谈轻竹说,“我听你的运气了。”
“嗯?不是说就喜欢手冰凉的?”束明英语气玩味。
“但你不喜欢。”谈轻竹叹了口气。
“那你还蛮在乎我哦?”束明英声音亮亮的,笑道。
“不啊,”谈轻竹说,“我只是不想再被你的手包住了。”
“我恨你。”束明英气道,“本来只是讨厌你的,我现在恨你了。”
“嗯,收到。”谈轻竹语气淡淡的,仿佛不关己事。
“前面好像要到了。”束明英在前面张头望着,喊道。
前方光亮越来越足,各色热闹的丝竹喧嚣之声不绝于耳。
“哇,这个地方好像比我们想得还要厉害哦?”束明英眨了眨眼,忍不住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