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从床上醒来时,隐约听到了楼下的声响。
她下楼一看,被人高马大的慕也给吓了一跳。
“你怎么进来的?”
“开门进来的。”
她看着对方含笑的双眼,昏沉的大脑蓦然清醒。
她昨晚喝醉了之后被慕也送了回来,她在自家门口死缠烂打地让人家进门陪自己睡觉。
她早上起来的时候其实也隐约记得一点,但她故作沉着地把这零星的记忆当了梦,知道看到慕也就在自家呆着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许然木木地问道。
慕也向前一步,见许然虽诧异但没有后退,便大胆了起来,双手把许然提溜起来,凑近她问道:“想让我怎么称呼你?许小姐。”
许然现在是又惊又喜,毕竟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大能耐,一个晚上就把从高中开始暗恋的男神给拐回家了。
慕也肩膀宽厚,力气也很大,她靠着他的胸膛有种很安心的感觉,她歪着头想了一会:“所以,现在你是我的男朋友了?”
许然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但这“男朋友”三个字让慕也心里乐开了花。
“对,许小姐对现任男友可满意?”他把许然放到了沙发上,自己凑近了开始逗她。
许然莞尔一笑:“还不错,要是准备了早饭就更好了。”
慕也无奈,叉腰看着许然:“你看着我就只想到了早饭?”
嘴上说着,还是跑到厨房去看刚下到锅里的面怎么样了。
慕也打算再做个西红柿炒鸡蛋当浇头,穿了个围裙开始打鸡蛋。
许然溜到厨房看慕也的一举一动,总觉得慕也腰间系得小蝴蝶结格外可爱,像是耷拉的小尾巴。
她忍不住拽了一下,结果把蝴蝶结给拽松了,赶紧手忙脚乱的给人系回去了。
慕也知道她在玩他,一个人背着许然偷笑,随后又关了火,夹了片鸡蛋吹了一下,往许然嘴里送。
鸡蛋裹满了酸甜的汤汁,许然不吝惜自己的赞美道:“好吃。”
她一把在背后保住了他,看着慕也把西红柿炒鸡蛋浇到刚盛好的面条上。
“不错,记得我喜欢吃细面。”许然对自己的现任男友表示了十二分的满意。
慕也拿手指轻轻敲了一下许然的头,嗔怪道:“洗手去。”
许然乐呵呵地去洗了手,差点忘记关水龙头。
餐桌上,许然一边喝酸奶一边大口吃面,看着慕也一副细嚼慢咽地模样奇怪道:“为什么你吃饭总是一副不太饿的样子。”
慕也回到:“方便欣赏你狼吞虎咽的模样。”
许然悄悄在饭桌下踢了慕也一脚表示不爽。
吃过早饭后,许然开始画画,慕也收拾好桌子后便去公司,二人相约下午三点在孤屿咖啡见一面。
这样平静的日子持续了几周,在一个周六的午后,慕也坐在小沙发上正批着文件,许然则在给最近画好的星空收尾。
红茶冒着热气,午后的阳光眷恋着这对舒适的伴侣,残留的芒果蛋糕则等着食客新一轮的进食。
许然在画底添了两个小人的剪影,觉得有趣,喊慕也过来看。
慕也凑近,指着一个招手的小人剪影说道:“这个这么爱张牙舞爪的肯定是你。”
许然则指着另一个小人说道:“你是说你跟这个小人一样无趣吗?”
许然的笔触很细腻,再加上她喜欢藏色,凑近一看,便觉得这画里是个透亮澄澈,五彩斑斓的良夜。
偏偏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份安宁。
许然疑惑着这个点是谁会登门拜访,一开门,只见一个秃顶的精瘦的中年人径直往里走。
“好久不见,小许,看来你最近过得挺滋润的。”
许然脸上残余的笑意也散了,只是冷声:“好久不见,许秋雷。”
许秋雷也不管许然是什么脸色,只是径直往沙发上一躺:“你又把这老房子给买回来了,看来最近赚了不少钱吧。”
许然用眼神示意慕也不要管她的事,慕也只好在一旁用眼神警告许秋雷。
“赚了钱都不知道给你老爹花花吗?”许秋雷用手比了个数钱的动作,直勾勾地盯着许然。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还活着。”许然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冰冷的话。
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许秋雷,他一脚掀翻了桌子,一声巨响下,骨瓷杯瞬间化为碎片,奶油蛋糕也不省人事。
许然看着这一地狼藉,只觉得荒谬。
“有钱知道养男人都不知道给你老子花,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他一怒之下,把愤怒宣泄与还没干透的油画上,抄起一把水果刀往那副星空上捅。
许然觉得自己血压飙升,冷眼看着许秋雷把画捅得千疮百孔,见他终于放下了刀,一个箭步上去,从后面勒住了许秋雷的脖子,把对方摔在了沙发上。
许秋雷恼羞成怒,刚想一拳打到许然的脸上,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紧紧的攥住,怎么也挣不开。
“慕也,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插手。”许然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倒是许秋雷一副玩味的表情:“哟,小两口还挺和谐的,就知道欺负我这个老年人。”
他后面几句字说得咬牙切齿,最好撒泼道:“总而言之,今天不给我十万我就不走,我叫别人来看看,我养了个什么孽种。”
“知道我是孽种,还亲自来看我,可真是辛苦您了。”许然低下头,眼里是说不出的寒意。
她的心气得颤抖。
但随即,她却一副认命的样子说道:“爸,父女一场,何必呢?你把我老板惹急了,小心他让你赔钱。”
许秋雷恶狠狠的表情里多了一丝疑惑。
许然继续自导自演,一把拉过慕也道:“爸,这是我的老板,今天来我工作室是想谈下一副画,本来价格都谈好了,您把他给撕了。”
慕也明白了许然的意思,一副商务谈判的口吻道:“您好,这边称呼您许先生可以吗?我其实刚刚已经向许小姐买下这副画了,所以这幅画的所有权归我,现在您把它给撕了,我该怎么向您索要赔偿呢?”
许秋雷有些害怕,但随即冷静下来:“你们是不是在蒙我,这一幅画能值几个钱?”
慕也:“我买下它花了三十万。”
许秋雷被吓到了,随即又打气了歪主意:“许然,我的乖女儿,你给人家再画一副,再给十万给我好不好?”
许然没想到这人这时候了,还在打这主意,又好气又好笑,回道:“这幅画是碰巧拿过奖的,才被这位先生买下,而且这位先生执意要这一副,我也没有办法。”
慕也:“艺术品是独一无二的,我只要这一幅。”
许秋雷在两人一唱一和下有些迷糊,眼巴巴地看着慕也:“那我让许然把钱还给你行不行?”
慕也:“这幅画现在已经成交了,所以所有权在我,是否同意撤销这笔买卖的选择权也在我,我的答案是拒接撤销交易。”
“那怎么办?”许秋雷蒙了。
慕也:“我叫我律师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