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想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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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利尼随便拉了一个情报组的成员,问他诸伏景光醒了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挠了挠头,往医疗部走。
前天诸伏景光生病,他被迫先开始调查,结果被人各种敷衍,查了个空气。
贝利尼撇撇嘴,行动组和情报组不对付,搞不懂琴酒为什么让他调查行动组,还跟诸伏景光一起。
推开医务部的大门,贝利尼敏锐察觉到一种诡异气息,弥散在所有人头顶上。
贝利尼靠在前台,“诸伏在哪间病房,我有事找他。”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前台医生听到这个问题,脸更加白了。过了好一会,他才低声说:“诸伏大人在207病房,但是……”
贝利尼皱了皱眉:“什么?”
“……他现在应该在休息区。”
贝利尼的满腹疑惑,在休息区见到诸伏景光时全都得到了解答。
以诸伏为中心的一大片范围,人早就跑光了,更没有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茶杯电器、盆栽摆设全散落在地上,贝利尼小心地避开满地残骸,走到他面前。
他瘫坐在地上,斜斜虚靠着沙发。头颅低垂,长到肩膀的黑发幽暗地遮住他的面庞,一动不动。蓝白病号服沾到了血,废墟里也有一些星点的血珠。如果不是脊背还在起伏,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贝利尼皱起眉,更加心烦了。
病还没好,又发什么疯!
他靠近了一点,想拍一拍诸伏,又发现他紧紧攥着手机,通话界面一直亮着,似乎在给谁打电话。
贝利尼的动作一顿,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樱川鹤子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对这个名字有了触动,诸伏景光的脊背轻轻颤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掌越发用力,半晌过后,他还是没有抬起头,声音却响了起来:“……她不要我了。”
贝利尼张了张眼,蹲下去直视他:“什么意思?”
黑发男人的喉咙不停地滚动,似乎抑制不住胃液似的,只能拼命吞咽回去。他的身体在痉挛,带动嘴唇和眼球都在战栗。
贝利尼心里毛毛的,但明显他知道樱川的信息,只能伸手摇晃他的肩膀:“你清醒一点,樱川鹤子怎么了,你刚才什么意思?”
他这一摇晃,诸伏的脸露了出来。他的脸极为苍白,没有一点肉色,像鬼一样。原来湛蓝色的虹膜,此时因为无法聚光,显出了无机质的灰色。他似乎很想清醒,但却陷入更大的应激里。
贝利尼又晃了他几下,却看到两行眼泪从这双灰色的眼中滚落,灼热的眼泪在砸到手上时,已经冰凉。诸伏景光像是再也承受不住极端的痛苦,凄厉地恸哭出声。
“——鹤子她不要我了!”
贝利尼:?
贝利尼被震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等等,你为什么,不对,樱川鹤子联系你了?”
但诸伏景光没听见他的声音,一个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贝利尼深吸一口气,剧烈摇晃他:“你清醒点行吗,你想想看,樱川鹤子为什么要跟你分手,很可能她,很可能她碰到了什么危险,在向你求助啊!”
贝利尼清楚樱川并不喜欢诸伏,但他觉得樱川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提出分手,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如果行动组的意外和她有关,她更不应该做多余的事情。
诸伏景光的瞳孔微微一颤,看向贝利尼,求证似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贝利尼:“是真是假,等你找到她不就知道了吗。我先去找人帮你查信息IP地址,你去审讯室,琴酒留了几个人要审讯。我们分头行动,速度还快一点。”
既然他管不了行动组的人,就让诸伏景光来管吧。贝利尼想了想,还是没有提起樱川鹤子的嫌疑,以免刺激到了这个疯子。
诸伏景光不情不愿地把手机交给了贝利尼,凝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出声道:“你知道波本在哪吗?”
贝利尼转过身,“早上我在情报组见过他,然后他就去做任务了。刚才我给他打过电话,他也不知道樱川鹤子在哪。”
“……我知道了。”诸伏景光点头,如果不看狼狈的外表,就是很正常一个人。
但是莫名的,一声警告从贝利尼嘴里蹦出来,“你先完成琴酒的任务,如果影响了,琴酒说不定不会让你再和樱川鹤子接触。”
诸伏景光垂下眼睛,一如既往的沉默,就在贝利尼以为他什么都不会说时,他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琴酒,他暂时还管不了我。”
他只是不爱说话,他不是蠢。从组织即将交接卧底名单时,就有一种隐形的风暴在蓄积。等积蓄到了临界点,就会彻底爆炸。
诸伏很清楚自己还没有触及琴酒的底线,在这种时刻,琴酒是不会向他这种干净的‘自己人’出手的。
“倒是你,做事最好当心一点。”诸伏景光对贝利尼说:“你最近小动作太多了。”